莫輕寒身上的術法已經解開了,小桐於是對他道:“公子,我們先去孤江城吧,此處有小牧姑娘處理。”
莫輕寒卻不動,他直直看著小牧,問:“你到底是何人?”
假如之前那一句“輕寒哥哥”不是幻聽的話,那麼,小牧會是她嗎?
“他果然將你全然忘了個幹淨。”小牧還沒回應,一側得雪離嘴角先完了一線輕嘲。
小牧卻連眼神也沒有給她一個,突然一掌狠狠批下來,直直朝著莫輕寒的後頸。
猝不及防。
莫輕寒毫無防備,想要閃避已經是來不及,隻得深深挨了那一掌。
輕輕阮到。
那一掌並不會對他有所損傷,那隻是令他暈了過去罷了。
一側的小桐懵了。
小牧輕淺語調卻在此時傳來,“還在等什麼,還不帶莫公子去孤江城。”
小桐得令,扛著暈了的莫輕寒飛快走了,走了一段距離,卻終究沒忍心,回過頭去看了一眼雪離身側的朱鳳凰。
此時的朱鳳凰,在雪離身邊垂著頭,姿態謙卑,如同一隻狗。
夜色茫茫。
“你為了他,還真是,費盡心思。”雪離並未出手阻攔,情緒和緩,仿佛小牧早已經是她籠中囚徒。
“彼此彼此吧,你為了你那個寶貝妹妹,還不是千裏追我至此,也算是機關算盡。”小牧輕言,眉頭微皺。
“白日寒,寒夜烈。”雪離仿佛已經看穿小牧刻意拖延的意圖,她說:“靈兒呀,我看你,若是識相的話,還是趕緊將我妹妹,還給我吧?”
小牧嘴角彎著了冷峻嘲諷,“可惜,我從來不是算命先生,更不會看什麼麵相,你想知道你寶貝妹妹的下落嗎?那還等什麼?”
雪離微然落下一聲歎息,“既然你如此著急要趕去投胎,那我就成全你!”
風涼,月盲。
雪離抬手,素手纖纖,一片晶瑩的雪花自她指尖飛旋而出。
輕飄飄仿佛沒有一絲勁道。
但小牧眼裏,卻閃過一絲緊張。
雙手仿佛斷了般垂在身側,手指更是如同枯敗的樹皮一般。她艱難抬起,卻覺得頭昏腦脹,天旋地轉。
這具身體,終究,難以支撐這強大念力。
十指指尖相對,幽火一線,在風中呲洌作響。
那片雪花,棱角鋒利,閃著寒光。
冷風乍然而起,陰雲籠罩,飛沙走石,鋪天蓋地。
朱鳳凰飛身躲在一株桐樹之下。
瞬時,隻見天地間,白雪飛旋,速度之快,電光火石,仿佛那不是單薄的雪片,而是鋒利無比的滅魂盤。
小牧指尖的幽火在狂躁的冷風中,被無限彎折拉長。
那幽藍的火苗淡如雪白。
她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站立不穩。
雪花片片。
密密匝匝,在空中團成一個碩大雪球,照著她胸口砸來。
指尖幽火被狂風斬滅。
她躲避不開,那雪球生生砸來。
雪花碎裂,仿似一朵純白的煙火在空中炸裂開來。
她身子將倒未倒,雪離纖纖素手,指尖初始發出來的那一片雪花,已經抵進她的眉間。
慌亂中,她抬手擋在額頭前,那一枚雪花狠狠刺進她的掌中,正中掌中那個“卐”字中心。
她響起一聲痛苦的慘叫,身體軟軟倒下,地上,白雪淺淺,卻將她得身體牢牢捆縛。
無法動彈。
不如棄之。
她已經如同蛛網中的獵物,雪離見她逃脫不了,這才收了手。
微微笑看著她,起了嘲諷的調,“看來,花祭月費了你不少念力。”
引小牧去殺花祭月自然是她一步棋,雖然小牧早有所覺,但花祭月必須死,因為她後麵,已無時間,在折返來殺她。
“你選的這時間,剛剛好……”小牧的嘴角沁出鮮血。
被捆縛的身體繃直僵硬。
“對付你,自然是要選個好時辰。”雪離指尖旋轉一片晶瑩的雪花。
“說吧,你把我妹妹藏到哪兒去了?”
小牧的眸瞳漸漸染了冰色,嘴角僵硬,再開口已經很艱難,語調低沉,“你這輩子都休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
僵硬成冰的身體,突然一點點兒裂開來,漸漸,碎裂成渣。
這樣子的變化令雪離猝不及防,她看著小牧碎裂開來的身體,並未後退,而是飛身撲了上去,但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