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是午夜時分,碧然山莊內還是一片燈火。
“子叔,那女人前幾晚是多久回來的?”明炎一凝神望著窗外,或許隻是無心的隨口一問,不過,眼前有著伊然夏那個笨女人左閃右閃的晃悠,已經變成了他不可取代的習慣。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作繭自縛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少爺,前幾晚的話,這個點伊小姐已經在房間裏大戰僵屍了。少爺,您都問了三遍了。”
或許子叔現在所想象的戲碼,就是少爺會用怎樣慘絕人寰的方法審問伊然夏。他已經在心裏不斷問自己很多遍了,需要把珍藏多年的小皮鞭和蠟燭貢獻出來嗎?
在獅子的視線中,是不允許鬣狗存在的。就像在此時此刻的明炎一,實在不能容忍非零集團的車出現在自己的視野當中。
“子叔……”
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多幼稚,明炎一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是啊,非零集團的車怎麼會肆無忌憚的出現在自己的庭院中?原因隻有一個,裏麵坐著肆無忌憚的人。
明炎一嘴角輕輕上揚的瞬間,被子叔無意間捕捉到了。看來今晚沒安寧日子過了,子叔無奈的欲哭無淚。
伊然夏在車內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麵容和衣著,才敢打開車門。
“莫總,感謝您送我回家,時間不早了,您一路小心。”
莫維在車內冷笑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咽下,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司機掉頭回家。
她直到目送著暗黑的瑪莎拉蒂消失在自己的視野當中,也沒有挪動一下腳步。
“需要這麼依依不舍嗎,一個人身兼兩個人的情人,你也不會覺得吃不消?”
等伊然夏反應過來,明炎一已經把自己摟在懷中,又是這般強製性的讓她呆在自己的身邊。
也許是突受驚嚇,她本能的向後推開他,接著迅速轉身,沒想到卻撞上了他的視線。
伊然夏剛想開口說話,唇尖就遭受到一陣痛覺的侵蝕。
他總是這樣,容不得她申訴的機會,就這麼直接攤開自己君主的霸權。
“等……”
知道自己無力反抗,更何況從墓園回來早已身心俱疲,她準備就這樣麵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呸,真臭,身上,還有嘴裏,怎麼還染上非零集團的味道了。”
吻戲就到此為止了?子叔在一旁暗暗念叨,看來今天的少爺是真生氣了。我要去準備點什麼好呢,準備點什麼……
“我出去做什麼惹到你不開心了嗎?反正我在這個家裏也沒有半點地位!”
小丫頭不要頂嘴呀,真是急死本管家了,好好的一線生機,不說話不就什麼事沒有了嗎?不諳世事呀,不諳世事……
“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非零集團沒事會找你代言珠寶了。行,既然你這麼有本事結識到珠寶界的大佬,那我這小廟應該是容不了你了才對,去躺在你的珠寶床上睡覺去吧!”
“明炎一,是你趕我出去的。”
子叔就這樣看著伊然夏賭氣離家出走,才發現順著她的手臂上有紅色的液體流了下來。是血……
子叔驀地一身冷汗,覺得事情有點不妙。
“少爺……”
“睡覺!”
明炎一猛然一掄手臂,差點打掉子叔的金邊眼鏡,然後徑直向房間走去。
看來少爺在氣頭上,還是等等再說吧,不然還不把我也一並趕出去。子叔念叨完後,吩咐兩個保安去跟著伊然夏,接著悠悠走進屋內,打算泡一杯茶。
“等茶喝完,就去告訴少爺伊小姐受傷了吧。”子叔美美的想著。
凝固的血液通常會吸引一些不安的因素,夜風窸窸窣窣的被撕裂,留下不完整的屍骨被零棄在路旁。
被分割成零星的月光打在湖麵上,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響。在被回憶與現實交替侵蝕的世界中,總是有人無法掏出橫亙在心口的鑰匙。
托明炎一的福,伊然夏才得以靜下心來欣賞夜景。伊然夏一個人邊走著邊想著,有時候想到過去那些日子,還會莫名的笑出聲來。偷偷跟在後麵的兩保安,還以為是伊然夏的第二人格顯靈,都快嚇哭了。
“所謂泡茶,可是有很多講究的……”
子叔一邊給旁邊的小保姆講解著泡茶的要領,一邊享受著茶葉的清香。“像這種剛泡好的茶葉,真正的品茶者一定要先三嚐,在三嚐完成之前,就算發生地震也不會中斷,現在我要開始了,一嚐……二嚐……”
“子叔……”
“到!”迅速的起立通常會伴隨杯子落地的聲音。
“去把那個女人給我帶回來。”
明炎一的心底還藏著怒火,可他心心念念等了一整晚,並不是想要等著和她吵架的。心頭一軟,還是決定先把人找回來再好好的管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