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暖了,不知不覺就到了五月中旬,我正和四姐在地裏割豬草,這段時間由於已孵出的小雞數量增加,蚯蚓作為飼料有點供不應求,隻好再割些豬草哄哄豬肚皮,畢竟這隻是暫時的,蚯蚓的繁殖速度是相當快的。
“吳永成,二隊的吳永成,公社來人了,趕快回家。”村頭架設的那靠幹電池供應能源的大嗽叭突然響起了,四姐拉了我一把:“大隊喇叭叫你呢,公社有人找你,趕快回去吧!”
我和四姐拎著豬草剛進院門,就聽見一個窯內熟悉的聲音:“吳家大哥,你有本事啊,養了一個好兒子。”這不是公社的任書記嗎?他怎麼來了?
我推開門,果然是任力,陪同的是公社辦公室劉主任和支部書記胡雲珍,“任書記、劉主任,你們怎麼有空上我家來了”,我驚奇地問。
“永成,你的消息可不靈通,任書記現在高升了,是縣委常委了,應該叫劉常委,劉主任也成了咱們公社革命會的副主任了,縣裏前天才下的文件,”胡雲珍一旁笑咪咪的插話。
“別聽老胡的,什麼劉常委,我還兼咱們公社的書記,這也算不了什麼高升,隻是肩上的擔子比以前重了,操的心更多了”,任力不耐煩的揮了下手,但眼角邊掩不住高興的心情,“小吳,今天我和劉主任到你們村下鄉,老胡讓到他家吃飯,我說按製度吃派飯吧,就到你家吃派飯來了,順便看看你家大人。”
“那可好,媽,做飯了嗎,咱家不是還有點白麵嘛,再炒幾個雞蛋”,我朝院內喊了一聲。
“你媽已去做了,家裏還有你大姐夫前幾年給我的一瓶汾酒也讓你媽拿出來溫上了。”爹說。
“可不能這麼張羅,按我們下鄉的製度,不動酒,不炒菜,你們吃啥我們也同樣。”任書記急忙製止,“老劉,你趕快去攔住。”
我攔住劉主任,“任書記,劉主任,你們也不用這麼生分,這一個多月你們照應了我不少,咱們也算是忘年交,第一次到我家,怎也得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現在咱條件不好,過幾年我請你們吃七大碗八大席。”
推卻間菜已上桌,他們也隻好上炕吃飯,胡支書怎麼也拉不住,回自家吃飯去了。
我拿起酒瓶(這可是七十年代的汾酒,62-啊,真正的好酒)給兩位客人、爹斟了一杯,給自已也倒上,“我本來不會喝酒,今天兩位領導來,敬二位領導工作順利、前程遠大,革命的路上越走越寬。”,這年頭不興許說什麼早日高升,財源滾滾的話。
“到底是咱公社的大文人,說得就是好,來,咱幹了這一杯。”
酒至半酣,任書記開口了:“小吳,今天來順利和你說個事,劉主任原來在辦公室,現在工作有了調整,雖然還兼著,可時間一長肯定忙不過來。公社又沒有合適的人選,給縣裏打了報告,縣裏讓咱們自已解決,撥下一個招幹指標。實在咱公社沒有合適的人,我們公社幾個領導商量了一個,想讓你接老劉的崗位,負責公社辦公室當秘書,你也有這個能力。”
狂喜,天呐,這可是天下掉了個大餡餅!看來前段時間給公社吹棒這步棋還真是走對了,可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快。
鄉鎮工作幹了十幾年我早煩了,更不用說小小的秘書,可四姐的問題得解決啊,這絕對是好機會,招幹進公社絕對是一步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