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回家(1 / 2)

中午吃過飯,我告別了高保平一家。今天已是正月初三,該回魚灣大隊——我的家了。高叔叔、白阿姨也理解我急於歸家和父母團聚的心情,沒有多挽留,在我臨出門時,給我準備了裝滿北京特色食品的一個大提包讓我帶回家,給我父母嚐嚐。我怎麼拒絕也沒管用。

第二天中午,火車到達我家所在的J省省城L市。下火車後給我的舍友郭勇打了個電話。自從我四姐出事那次我來L市後,還沒去過郭勇的家。到他家後,我把白阿姨給我收拾的東西留下了一半(我身上隻剩下二十多塊錢,隻好借花獻佛了,這還是裏麵有白阿姨給那我十塊的壓歲錢),結果第二天回家時,郭勇他媽媽渠阿姨又給我塞進去滿滿一包省城的特產。哎,人緣好啊,走到哪都落一堆人情。

正月初五中午,我搭從省城過來的客車,在我們村頭下了車。眼前的山村已不是昔日那破落的麵貌,因為春節的來臨,人們給她略作打扮,使她也顯得充滿了一種野性的嫵媚,眉宇間帶出了一絲喜氣:年輕的小夥子從山上采來了鬆柏枝,搭起了幾個彩樓;手巧的姑娘們用紅紙剪出了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窗花,糊成了掛在大門上的各種花燈。家家戶戶大門上貼著的大紅對聯,驅散了一年來纏繞在村落間的窮氣;地上撒著的一層鞭炮屑,意味著一年的黴運已被蹦去。來來往往串門的人臉上都是喜悅,老遠就能聽見他們歡快的大嗓門打招呼。看來這個年人們過的不錯。有幾個八、九歲的小孩穿著新衣服,正在村裏活蹦亂跳,把鞭炮點燃瞎扔著玩,看見我大喊:“五兒叔回來了,北京上大學的五兒叔回來了。”腿快的兩個掉頭就朝我家跑去報信了。剩下的幾個跑過來,接過我手中的大提包,兩個人抬著走,插不上手的則在前麵呐喊開道:“我五兒叔回來了”。我納悶,啥時候我在村裏變的這麼牛了。

剛走到我家坡底,爹媽就從大門出來了,後麵跟著倆小“衛兵”。一見我,媽就擦開了眼淚,爹手裏拿著旱煙袋,高興的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花。

一進門,我先打開提包,抓出兩把糖打發走了幾個小“衛兵”。由於村裏呆的時間少,這幾個小孩一個我也不認識。小孩們手裏拿著來自北京的水果糖,歡天喜地跑出去到處炫耀去了。媽媽給我打了洗臉水,讓我先擦把臉。在我洗臉的時候,不住地問:中午吃飯了沒有、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假期學校都沒人了在那住、在那吃飯等等等等問題,我洗臉不得空,隻能嘴裏偶而蹦出幾個詞。爹在一邊聽得不耐煩了,旱煙嘴在鍋台上敲了幾下:“你讓五兒洗完臉再問也不遲嗎?他還能飛了?沒見過你這樣的?!”媽笑著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高興得都糊塗了。”

“媽,我四姐去哪了?”洗完臉我見四姐不在窯裏。

“你四姐吃過早飯就出去了,估計到那三姐那去了。五兒你想吃什,麼媽去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