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抬眸望著來者咧嘴笑。
“喲,你出來了?”
麗妃作勢便要揚手上前,如鳳尾飛揚的眼角掩不住奪目的金光。帶來的一眾仆從把雪瀾風吟與若昭隔絕開來,刀就架在她們倆的脖子上動彈不得,饒是想製止也來不及。
李世訓在背後拉住她。
“母妃,正事要緊。”
若昭一直坐著,平靜無波地看這兩人在她麵前雞飛狗跳。
事情要從今年九月說起,麗妃被關在儲秀宮扯斷了那串紅珊瑚手釧,散落一地二十九枚紅豆大小的珠粒上刻著那首“蕭嵐贈昭”的《紅豆》詩,很是奇特。
雖然被禁足宮中,麗妃還是動用了各種關係,趁著近日長安不穩,將這串手釧送到了宮外同樣幽閉的敬王府,讓李世訓務要查清這手釧的來源。
沒想到短短十幾日過後,李世訓徑直衝到了儲秀宮,開門見山便道:
“母妃,有蹊蹺。我已經疏通了關係,現在咱們就會一會李若昭。”
若昭在毓安宮等。
她伸手去摸手邊的茶杯,當即便有兩個仆從上來攔住她的手。
若昭嘖嘖嘴,露出一個苦笑。
“嫂嫂,不是吧,問話就問話,連口水都不讓喝?”
“怕你把想說的話都咽下去了。李若昭。”
李世訓側身讓開一條通道,示意輪椅上的女人看清楚了,兩個小廝一人一把刀架正在風吟雪瀾脖子上。
“跟我走,否則我殺了她們倆。”
“別別別!”
似乎是被嚇得一哆嗦,若昭忙拊心,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那可是我的姐姐妹妹,掉一根頭發我都心疼死了。我跟你們走就是了,”話說一半,黯淡的眸子流光一轉。
“那我問一聲為什麼,總行吧?”
麗妃在身側一聲厲喝。
“讓你跟我們走就跟我們走,哪來這麼多廢話!”
“那我換身衣服,帶點行頭總可以吧?”
李世訓示意身後兩個小廝把刀子再逼得嚴一點,若昭立馬退得從善如流。
“好好好,我現在就走,行了吧。”
“殿下!”
雪瀾風吟在兩個小廝的拉扯下一齊出聲。
若昭衝她們使了個俏皮的眼色,頗為曖昧。
“小事啦,我去去就回。”
說著便伸手去拿掛在手邊衣架上的披風。
麗妃“啪”的一聲一巴掌打斷她伸出的手,說話的聲音已經很是不耐煩。
“什麼都不要拿,跟我們走。”
刀還架在脖子上的雪瀾急了。
“我們殿下怕冷,就這麼走……”
“好吧。”
若昭打斷雪瀾的話。
“我跟你們走。但我的條件是,我毓安宮的人,不能有傷。”
入冬之後屋內一直生著極旺的炭火,將這小小的空間燒得溫暖如夏。一推門,寒風刺骨,灌入的冷空氣讓身著單衣的若昭下意識一顫。
麗妃與李世訓並沒有給李若昭廢話的機會,先是一個麻布袋迎頭套下,緊接著兩手被牢牢綁縛在身後。
袋中的灰塵撲了滿麵,嗆得她咳嗽不止。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將她從輪椅上拽起,可惜她站不起來,一路雙腿無力地拖曳在地上,如破麻袋般扔進一個極其漆黑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