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應對之策,大明本土的經濟才開始了新一輪的發展,而沒有出現什麼牛奶傾倒進河裏的奇怪現象。
國家在大肆的修建各種宏偉的工程,民間也是如此,因為鋼鐵,磚瓦,木材等等物資的價格已經跌到了穀底,他們也開始修建自家的房舍。
雲昭預估,在三十年內,這股子建設風潮不會停止。
韓陵山有一個本事,那就是製作風雞的本事實在是一流。
他的刀很快,手上的功夫更是了得,從宰殺一隻雞到清理完這隻雞的雞毛,內髒,這隻雞的眼睛依舊能動。
所以,他製作出來的風雞味道讓人難以忘懷。
再次來見雲昭的時候,他特意提了兩隻風雞,被皇家廚子蒸煮之後,更是濃香四溢,用來佐酒最好不過。
沒有放血,雞肉呈暗紅色,肉質緊致,尤其是雞皮,更是上品中的上品。
“別說我沒照顧你啊,遙州這個地方可是一方寶地,雖說遙州沒你什麼份了,可是,周邊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島嶼的。
其中一座島上全是鳥糞,你隻要占據了這座島,光是挖島上的鳥糞就足夠你們家吃好幾百年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沒罵你,是真的,那座島上的鳥糞可是最好的肥料,隻要弄一點丟地裏,哪怕是已經荒地,也能變成大明最好的良田……你別不信,是真的!”
“還有,對於你奇特的審美愛好來說,還有一座島也很不錯,那裏四季如春,人們不用種田,不用勞作,餓了隨便去海邊抓點海鮮吃,渴了再弄一個椰子解渴……閑來無事就知道扭屁股跳舞……至於衣服,他們就不穿衣服……你一定要相信我,跟很多地方比起來,我大明就是一處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土地。
百姓們起五更爬半夜的勞作,也僅僅能混個溫飽。
……不要嫌路遠,等飛機這東西被研發出來之後,千裏之地也隻是須臾而已。”
喝酒的時候說的自然是酒話,說的人圖一個嘴上暢快,聽的人也僅僅是聽一個稀奇而已。
“我想要一座可以鉗製南洋各個諸侯的島嶼。”
“你鉗製他們做什麼?”
“都是自家兄弟,我擔心他們會被你殺掉。”
“你放心,一兩百年之後,我的老兄弟們早就死光了,他們的子孫也不知道傳了多少代了,君子之澤,三世而斬的道理你應該能想通。”
“我就怕你的計劃萬一出了岔子怎麼辦?別海上的沒有被消滅,陸地上的卻先完蛋了。”
“沒關係,海上的,陸地上的都是雲氏最強,大概率大明的皇帝依舊是我的子孫,如果他們占據了這麼大的優勢,還不能守住我留下來那點東西,活該被滅。”
“你真的看的如此通透?”
“我能活多少年呢?總不能從棺材裏爬出來親自再複我雲氏之國吧?
如果這樣也能成的話,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王朝最後都覆滅了。”
“陵山,過好我們這一生就好了,把我們能做的都做到,至於後人成不成,實在不是我們能置喙的。”
跟韓陵山喝酒,雲昭很容易喝醉。
這也是韓陵山想要看到的,隻是這一次,他再看雲春,雲花的時候,總會歎口氣,雲昭不該讓這兩個蠢丫鬟來假扮刀斧手的,這讓他有些難過。
看著雲昭醉態可掬的模樣,他的心又舒服了起來,雲昭已經成為皇帝了,依舊不拒絕跟他一起就著一隻風雞喝酒,他又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很值。
他相信雲昭不會殺他,這不是來自於思考之後的答案,而是一種直覺,這種直覺清晰且準確。
看著雲春,雲花把喝醉酒的皇帝背走,韓陵山起身來到了荷塘邊上。
此時,已經是揚州秋風瑟瑟的時候了。
雲彩在高高的天上飄拂,來自北方的冷風已經吹紅了楓葉,有幾片楓葉落在荷塘裏,被那些錦鯉們不停地用嘴觸碰著,每一下,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
韓陵山微微有些寒意,將雙手插在寬大的袍袖裏麵,微微佝僂著身軀,如同一個冬烘先生一般,一步一挪的離開了雲昭的行宮。
雲楊說的一點錯都沒有,自己已經相信了雲昭三十年,沒理由到了現在就不相信他了。
反正,從目前的局麵來看,所有的煩惱都來自於百年之後。
而百年之後的自己,估計早就成了一具枯骨。
“我來人世間,果然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