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女子身上止不住的抽搐,路人都開始心疼起這位不過金釵之年的女子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方才的那個惡棍是什麼來頭,所以也隻能不出聲。
柳緀煙越想越覺得這個王威海真是個混蛋,要不是留著他還有點用處,他現在就會親手活剮了這個沒人性的東西!
但心裏想歸心裏想,他表麵上還是一副謙謙公子樣∶“這樣啊――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他話剛說完,底下的眾人就覺得壓在自己心口的那塊大石頭終於沒了。再然後,微微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能說話了。
其實他們也不知道王威海的害怕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威海還是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動作,但腦子已經開始飛快的運轉了。他在想該如何一步一步除掉這個礙眼的人,並且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況且這個時候他的心理壓力也有點大,畢竟這個剛上任的就記住了自己名字,還隻說了自己一個人。看來,以後要想除掉他,恐怕有些困難啊。
柳緀煙看著下麵的人有各自的想法,慢慢道∶“現在各位還有什麼事情是想知道的麼?”
眾人齊聲道∶“沒有了。”
柳緀煙挑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眼神總是往王威海那邊瞥去:“真的沒有了麼?我可不想到時候再聽見有誰在背後亂嚼舌根啊。”
眾人齊聲:“不會了。”
一旁的梁剪絨看的那叫個舒心,總算是有人能治得了這群狼子野心的家夥了。不錯不錯,柳緀煙這孩子自己果然沒看錯。
似乎是對這個回答比較滿意,柳緀煙半眯起琥珀色的眸子斜靠在了身後的龍椅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蟒袍,白如玉蔥般的手指在上麵繡著的圖案上細細摩挲。
就連傻子都知道皇帝穿的是五趾龍袍,可這蟒袍卻是四趾,所以可見並不是拿來給皇帝穿的。但既然是四趾,與龍袍隻差了那麼一點,可以證明這件衣服的主人在宮裏地位很高。
他開始好奇了,這到底是誰的衣服。
但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見一陣笑聲從一根柱子後麵傳來,打破了片刻的安靜。
“哈哈哈,”藍雲鬢緩緩地從柱子後麵走出來,還不忘鼓掌,“好一個新官上任三把火,燒得夠旺啊。”
柳緀煙聽見自己討厭的聲音,於是皺起眉頭睜開眼睛問道∶“你怎麼來了?”這家夥不在冥府陪他的寶貝妹妹,怎麼有空到天啟來?
“當然是來看熱鬧的啊,順便看看你是怎麼燒這三把火的。誰知道――”藍雲鬢停頓了一下,“會看見這麼一出好戲。”
他的出現,無異於讓大殿內的氣氛燃燒了起來。有驚訝,有錯愕,有不可思議。
“這個人怎麼這麼熟悉?我就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他好像就是幾年前藍少將要找的那個男子吧,我也不確定。”
“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那個時候天啟所有有名的畫師都被叫到宮裏來了,聽說就是為了畫出一副他的畫像。”
“奇怪了,這兩個人怎麼一副認識的樣子?按理說,他們也不是在同一時間出現過的啊。”
王威海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回了人群中,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談話。他是在藍雲鬢走了之後才上任這個位置的,所以以前發生過什麼他不知道。
下麵的人小聲議論著,柳緀煙不禁心生煩躁。跟天啟的文武百官比起來,他冥洛山的那些人不知道能好上多少倍。
站在一旁的梁剪絨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怎麼會回來?
柳緀煙打了個哈欠,斜瞥了藍雲鬢幾眼,道∶“皇宮不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
藍雲鬢不怒反笑:“那是對一般人。”
可他不一樣。
柳緀煙捏緊了垂在身側的雙拳,皮笑肉不笑:“你不就是一般人麼?”
“嗬嗬。”藍雲鬢沒有回答他,反而看到了梁剪絨。他跟伸出自己的手剛想去拍拍梁剪絨的肩膀,沒想到對方卻毫不在意的躲開了。
他有些尷尬的收回手,道:“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天啟變了很多啊,梁叔?”
梁剪絨不以為意,很顯然是沒有被他的那句梁叔打動,他走到柳緀煙麵前對著滿朝文武道:“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退朝。”
文武百官知道沒什麼好戲看了,於是也都紛紛告退,王威海也不例外,陰沉著個臉走了出去。
藍雲鬢笑笑,又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對著柳緀煙身上穿的那件蟒袍道∶“這衣服不是我給曉鏡做的麼?他還沒扔啊。”
一語既出,梁剪絨就感覺到氣氛瞬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