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昭部尉早早就回來了,一直在梁舒聞房裏陪他聊。
林心在一旁悄悄問阿寬:“部都尉姓什麼啊?姓北嗎?”
“他姓昭,乃右內吏黎侯三子。”
“右內吏黎侯三子什麼意思?”
“就是黎侯第三個兒子,上麵還有兄長與女兄。”
女兄,是他們對姐姐的尊稱。
“第三個兒子啊。”林心想了想,瞪大了眼睛抓住阿寬的衣袖,道:“他家也是侯爵啊?”
阿寬點頭道:“黎侯早年還未襲爵時因職離開了侯國,在濮陽期間認識了老夫人,後來舉家回長安任職,聽聞這些年從未回過黎侯國了。”
列侯有封地,所以梁舒聞一家因為沒有任職,便回去就國了,果然有錢人隻和有錢人一起玩啊!
上了菜,多了幾個沒見過的,林心嘟囔了一句:“今日北部都尉在此,夕食的菜都多幾個呢!”
梁舒聞:“今日仲秋,多兩個菜也是無妨。”
她還是很不滿地道:“今都十六了,想起來過中秋了。”
梁舒聞瞪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昭部尉。
她明白,不要打擾他倆,特別是她還拉著張臉,影響他們情緒。林心立刻閉嘴不再話。
旁邊的昭部尉倒是看了她好幾眼,每次來她都對著梁舒聞沒大沒地頂嘴。
他們才到定襄郡便聽梁舒聞了他們一路來的事情。
梁舒聞是木一路帶著他來到這裏,甚至在路途中遇到劫匪,也是她先動手傷了劫匪。
梁舒聞一路來有時風餐露宿,自己很不習慣時,也是她講瞎話逗自己開心。
之前林心與梁舒聞關係還不太好,她便讓他叫自己木木,可是他也沒叫過,隻有阿寬總是叫她“木姑娘”。
梁舒聞便告訴昭部尉,她姓木,所以北部都尉府的人都叫她“木”。
昭部尉偷偷看了林心一眼,一個個子,但是眼睛亮亮的姑娘,她那日在濮陽一臉期待地在等著什麼。
她現在做侍從打扮,反而比之前見時更清秀些。
吃完飯,月亮已經高懸,林心看著明亮的月亮,感覺就像熒光燈一樣。
林心一屁股坐在走廊上看著月亮,腳垂在廊簷邊自言自語道:“真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呢!”
“今日望,月亮是最圓最亮的。”昭部尉站在院中看著月亮。
林心悄悄瞅了他一眼,又看著月亮,他倆還從沒聊過,她不自然地問:“什麼意思啊?什麼望啊?”
昭部尉耐心講解,道:“就是當月中,月亮最圓最亮的這一,稱為望日。”
“所以十五月亮十六圓是因為十六是望日嗎?”她好奇問。
梁舒聞插嘴,道:“一般望日都在十五,偶爾才在十六,十七。”
梁舒聞走過來站在了林心麵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跪起身,一把將他推開,道:“你擋著我賞月了!”
林心起身換了個地方坐著,她看著月亮,月球上的隕石坑好像一隻兔子,又像一顆桂樹,所以人們才以此編出來許多的故事吧。
阿寬洗了一些水果拿來,梁舒聞就坐在剛才她坐的地方,昭部尉跪坐在北麵的走廊裏。
這樣的距離她剛好能看清楚他,又不會太近被他發現,昭部尉有時候看上的月亮,有時候與梁舒聞閑聊,她就偷偷看他。
他話時沒有過多的肢體動作,到稍微激動點也隻是兩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一會兒又會調整姿勢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