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辰齊覆在她腹的手拳成拳頭,挨著她的肚子,:“恐怕是沒有這麼大的。”
林心笑嘻嘻地點點頭,想了想:“那我要多吃點,讓他長大些,這樣才健康。”
昭辰齊起身去案幾上端了裝著當歸雞湯的漆碗,這湯已經涼了一會兒,現在正好喝。
他舀了一勺湯送到林心嘴邊,林心搖搖頭不想喝:“我現在怎麼覺得吃東西就像是吃藥一樣。”
昭辰齊每日讓她們做了食補的方子做給林心吃,畢竟是藥三分毒,還是食補沒那麼傷人,可是林心現在吃東西也難受。
“好歹嚐嚐,萬一今日做的合了胃口呢?”昭辰齊擔心的是這樣下去拖垮了林心自己的身體。
林心勉強嚐了兩口,甘甜的當歸味道竟然覺得清香,但是她還是覺得油膩:“這麵上好多油,我嚐著覺得惡心。”
昭辰齊看了眼漆碗中的湯,上麵有一粒粒圓形油脂浮在湯麵上,他沉著眉來到案幾旁,換了一隻陶碗,在下麵點了一隻爐子,又用銀勺子一點點篦著油。
林心就默默看著昭辰齊埋著頭認真的樣子,他身姿挺拔,跪在案幾旁竟然仿佛離案幾十分遙遠,但他也隻是微微低頭,眼神專注,仿佛能看穿宇宙。
他手中輕緩而有力地用銀勺轉動著,半晌後才端著完全沒有油星的湯來到林心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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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時昭辰齊的假期早已經用盡,縣官發來詔令令其複位,昭辰齊還在寫著東西,林心也隨手拿起一份。
報中寫材官將軍韓安國駐守漁陽,抓到了一名俘虜,俘虜供出匈奴大部隊已經遠離,所以韓安國上書,因快至農時,請求停止屯兵,讓百姓恢複耕種。
她放下邸報,坐在昭辰齊身旁,他沒有抬頭,一直在奮筆疾書,林心好奇,便湊過去看。
原來昭辰齊正在反對韓安國的上書,他正好寫到:“應對良方應是同步為之,不應放鬆攻防,讓敵軍看出破綻,雖是農時,也可輪流駐守屯兵,以應萬一。”
她轉頭看他,他微蹙的眉,眼中的厲光,心中的熱血,他應該回到自己的位置。
“夫君。”林心輕輕喚他。
昭辰齊還在奮馳的筆突地停下,他穩定了情緒才轉頭問:“細君何事?”
林心對他微微一笑,道:“你回長安吧。”
昭辰齊深吸一口氣,正要解釋,隻聽林心繼續:“我沒關係的,過幾日則就到濮陽了,我的身體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昭辰齊伸手握住她的手,想要打斷她,林心反手抓住他,立刻繼續:“反正你總歸是要回去的,不差這一兩,越是到後麵你心中焦急,我越會怕你趕路危險,我更是會吃睡都不踏實。”
這是她的真心話,她希望他踏踏實實地去做事,雖然她心中自然是希望他陪著自己。
昭辰齊看了一眼案幾上的竹簡,沒有國又何來家,那些在邊郡的百姓也一樣要生活,要延續下一代。
林心得沒錯,他也不能再多拖幾,縣官的詔令會繼續發來,他遲早要走,還不如不要讓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