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伸出手,打開火爐下麵的小門,露出裏麵黑乎乎的一堆灰燼。
然後在王元雅與何天球的注視下,方逸伸手探入爐中,在黑灰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個油布小包。
王元雅等人頓時便精神一振,曉得方逸肯定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方逸翻開油紙包,露出裏麵一本賬簿來。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上麵記載的都是吳良從事細作的經曆。
某年某月某日,賄賂某人多少銀錢,又辦成了什麼事等等。
不出意外地,方逸在賬簿上麵看到了賈衡和僉事馬思恭的名字。
僉事馬思恭早就進入了方逸的視線,這個人嗜賭成性,平時也是揮金如土,極為闊綽,以他的收入,原本支撐不起他現在的生活,哪怕是克扣兵餉也遠遠不夠。
隻不過以往方逸對他隻是懷疑,如今,卻有了鐵證。
方逸隻翻了幾下,就將手中賬簿遞給了王元雅,“巡撫大人,下官幸不辱命,吳良的犯罪記錄,盡數在此,大人可憑借這本小冊子,捉拿吳良同黨。”
王元雅又驚又喜地接過賬簿,打開看了看,頓時便心花怒放。
吳良記載的很詳細,每一筆銀錢的去向,時間,日期,人物,他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珍重地將賬簿交給一旁的推官何天球,王元雅和顏悅色地望著方逸,問道:“方大人怎麼知道此人一定會留下證據?又怎麼知道這證據就藏在火爐中?”
方逸笑了笑,說道:“其實這個很簡單,且待下官與兩位大人分說一番。”
“吳良是個無情無義的陰險小人,這種人都非常自私,所以他是一定會留下這種證據,作為武器,用來要挾他那些同黨。”
“而最方便記載這些東西的,莫過於他的書房了,這也是下官把偵查的重心放在吳良書房中的原因。”
“然而下官在書房中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直到下官看到了院子中的火爐。”
“吳良有沒有愛吃烤肉的習慣,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火爐是一個非常好的,藏匿證據的地方。”
“柴火煤炭都是現成的,一旦吳良被人發現,他可以很輕易地將手中證據用火燒毀,而如果沒有被人發現的話,他從火爐中取出賬本,加以新的記錄,也很方便。”
“所以下官便搜查了這個火爐,果不其然,找到了這本非常重要的賬簿。”
王元雅頓時便翹起了大拇指,“方大人才深似海,老夫欽佩不已,此番你立下大功,老夫這就上奏朝廷,替你請功!”
方逸擺擺手,含笑說道:“請功之事不急,利用這本賬簿,順藤摸瓜,將吳良的黨羽一網打盡,才是當今最重要之事。”
“好!”王元雅想了想,便對方逸說道:“以老夫觀之,方大人手下家丁十分的精銳,不知方大人可願相助老夫一臂之力?”
方逸當即拱手施禮,道:“多謝老大人,下官敢不從命!”
相比破案,抓獲後金餘孽的工作就輕鬆了很多,是一個可以輕鬆撈取功勞的機會,王元雅的意思,是想讓方逸分潤一些功勞,若是方逸的那些手下帶人抓獲了後金細作,也好上奏朝廷,替方逸的手下請功。
手下升官,定然會對方逸更加的死心塌地,所以王元雅的此番行為,其實是在做人情。
方逸對此當然是心知肚明,也是感激不已。
想了一想後,方逸便說道:“下官手下有兩名將領,田見秀和劉芳亮,皆是心思縝密,武藝高強之人,下官願派遣此二人,並五百精銳家丁,相助老大人抓捕後金餘孽!”
王元雅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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