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立仰麵幹了苦口良藥,十副藥不到半個月,苦口憋氣地咽進肚裏,並未見啥好轉,腰疼腿痛頭沉一點兒都未見輕,他是又心疼錢,又後悔那一路來回所遭的罪。人是精神因素第一,這病未見好,錢沒少花,本來心裏就憋屈,這兩天腰疼得幾乎下不了地了,隻是為那氣味尷尬,隻有大小便光臨,漲滿尿浮、屎堵腚門才勉強忍著疼痛咬著牙去到外麵如廁,趕上幹燥蹲在茅坑上時間長點兒,都無法站起,喊來老伴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這李立一病不起,愁上加愁,老伴兒和女兒說啥也是不順耳,心中煩躁啊!

這山溝不大,是東西橫長,家家住房都建在南坡上,冬天暖和而夏天卻是迎光炙烤,又被南北夾擠,山風也無,這二十幾戶人家張家長李家短的,自是傳得快,這雙兒兄弟聞之不禁想到,“不若咱倆去李家,給想當年爺爺的忘年交,如今兩家又似拴在一條藤上的螞蚱,先後被下放到這裏,莫若我兄弟二人帶著銀針‘小試牛刀’,給那李老爺子試試,倘若針下病除,豈不是做了件好事”,哥倆一說,奶奶和爹娘都很讚同,隻是叮囑二人“要細心,別給你李爺再紮壞了,那可就糟了,若是出師不利,以後‘治病救人’四個字可就不好說了”……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此時正值秋末,秋高氣爽提不起來了,早晚已經頗有涼意了。雙兒哥倆中午練完功,現在練功那不是求搏擊,那俗話說得好,“太極三年不傷身,形意半年打死人”,太極拳這哥倆才剛剛練了三個來月,那形意拳也還不到兩個月,練太極出功力距三年還差兩年半還多呢,那形意拳也不過剛剛開始起步,此時正是貫通內氣行走經絡的初萌之時,隻要循序漸進、持之以恒,就憑小哥倆的堅韌的恒心,成功那是早晚的事。

大雙揣著一小盒銀針一小瓶藥棉球兒,不用打聽,順著門前彎曲不平的山石路往西走二裏多地就到了直屬旮旯屯的犄角堡了,那緊西頭的一個矮牆破柵欄門的小院子就是李豔的家了。兄弟二人站在矮牆外,院內那是一目了然,從西牆房山拐出來的正是李立李老爺子,實際李立不比傻兒大幾歲,解放前他不過三十幾歲,那時於景七已有五十來歲,要麼兩個人怎麼成了忘年交了呢,其實那“忘年之交”四個字乃是兩個人同為富人,於景七明智,捐地散財,那是為了逃避懲罰;而李立年輕,他是個守財奴,看不清形勢,臨到解放時,他還往裏買地,結果是自己給自己買來一頂沉甸甸的地主帽子扣在了頭上了……

李立的女兒和老伴兒攙扶著他一步一挪地從廁所裏往屋裏蹭,這李立臉色灰黃,麵部一點生氣也沒有,從小鎮抓的十副中藥吃完了一點都沒見效,現在他是真的絕望了,吃藥無效,再想看病又沒錢,心上正自糾結活不成了,想著怎麼個死法,可是看著並不嫌棄病夫的老伴兒和很心疼老爸的漂亮女兒,他舍不得死了,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還是苟延殘喘走到哪步算哪步吧。李立老伴兒和女兒正扶著他要進屋時,就聽大門外有人喊,猛回頭是於家兄弟,“富在深山有遠親”,就算是咱李立還在鬧市,就憑頭上這頂地主帽子也是無人問津了,更何況咱這窮錯大已至深山,落魄窮困到深山,卻還是有同病相憐的人來探望,也屬幸事了。

李豔驚喜地把兩個美少年迎進屋裏,倚在炕牆上的李立勉強裝出點兒笑意。茶是沒有了,李豔倒了兩杯白開水,這就算是招待客人了,小雙喜歡開門見山,這直截了當的話總是交給小雙先說,大雙老誠嘴有些“笨”,又不善於言詞,不似弟弟小雙闖愣,“李爺爺,聽說你老人家腰腿有些不利索,今天我們兄弟倆來看看你老人家;李立咧嘴笑了笑,李豔看著老爹強擠出來的笑臉很不自然,仿佛像哭,她明白老爹是灰心喪氣以至絕望!“可是這兩位我心中向往的少男,莫非也和我有同感,是看上了我這嬌美的容顏”,她是多想了,李豔在於飛於躍的心中那是比李芹差多了,倒不是說李豔長得不美,而是感到它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有點有點……小哥倆不想說有點下麵的如何如何,反正這李豔看著沒有李芹那樣舒服,李豔長得是很美,兩隻大眼睛仿佛都能把人的魂兒勾去,可是李芹的兩隻大眼睛既溫柔又深邃,又是含情脈脈,那裏蘊含著真誠與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