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並沒有讓這位齊先生眼中攝人心魄的銳利更加犀利，反而柔和了幾分。
他再次勾了勾唇，眼睛依然專注地盯著我。
“那還真是遺憾……”過了一會兒，他最終歎聲道，又衝我笑了笑，笑容流露出一絲令我難以理解的真誠，“我還真是挺喜歡你，不但非常漂亮，而且很有個性……”他又頓了頓，想了想才繼續說，“也許你可以再考慮一下。”
“齊先生……”肖琬瑤的司機再也忍耐不住了，焦急地喊出聲，並快步走過來，“您一向隻按合同做事，其他一概不插手，也不過問，這一次……”
他的話突然止住了。因為齊先生已經轉過身，麵對著他。
我看不見齊先生的表情，但我想一定令人心生畏懼。因為我發現肖琬瑤的司機——始終嚴肅、刻板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在害怕。
“我的確是一向按合同辦事，”他一字一頓，悠然、緩慢的聲音，在我聽來卻充滿極端的壓力和緊迫感，“我也從來不會親自出麵，但因為歐陽夫人強烈要求，事態又急迫……”
他突然轉頭看了我一眼，眼神裏似乎有一絲猶豫，但很快就被犀利的目光所取代，然後他再次轉過頭，麵對肖琬瑤的司機。
“老周，合同上所載明的一切事項我都做到了不是嗎？”他繼續說，“隻要蘭小姐和她媽媽離開新海市，永不再回來，合同就算終止了對吧？”
“是的。”司機老周點頭應道。
“蘭小姐，”他又轉頭看向我，“如果你不願意成為我的女人，現在隻有答應這個條件了。”
我看著他，實在無法理解他的行為和他所說的話。
他希望我成為他的女人，可他並不強求，還努力征詢我的意見，當我拒絕之後，他也沒有因此生氣或憤怒，然後，他又繼續履行和肖琬瑤的合同。
我看得出來，他並非好人，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不想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在我看來，他是危險的，離得越遠越好。
“我答應，”最終我下定決心，“我會和我媽離開新海市，永不再回來。”
“很好，”他接過我的話，聲音依然低沉，充滿壓力，“限期半個月，錢也會在你離開的那一天打到你的賬戶上。”
“不，”我冷冷說道，做出決定之後，我的勇氣終於又回來了，“我不要錢。請轉告肖琬瑤，我依然會遵守之前的承諾，但請她不要再打擾我和我媽媽的生活。”
“我會轉告她，”齊先生看著我保證道，然後，再次把頭轉向肖琬瑤的司機，“看來，我的任務已經圓滿完成了。”
司機老周的表情終於恢複了嚴肅和刻板，但他那雙精明的黑眼睛，看著齊先生，閃爍著不確定的光芒。
齊先生並有打算和老周繼續說話，再次把頭轉向我，就連整個身體都完全轉了過來，正對著我。
他銳利的眼睛盯著我的臉。這讓我不知所措、心神不寧。
“那我走了。”我飛快地轉過身，同時，緊張地把手伸向門把手。
“等等，”他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令我心跳急速加快，“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找我。”
“不，不需要。”我緊張得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然後，我猛用力拉開了大門。
就在我的腳跨出大門的那一瞬間，他那沉悶、壓抑，令人畏懼的聲音再次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提出的條件始終有效，你回去以後再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