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場外喝彩聲一片。這個隻有競技選手才有可能完成的完美三周跳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和歡呼。
回到後台,就看見先下場的Dave熱情地向我豎起了大拇指:“真是太完美了!”
“謝謝。”我朝他微笑。
“太棒了!Elaine,”與我一起走進化妝室的Gill也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你真的很有天分,你曾經的教練怎麼就沒把你帶出來呢!”
“不,你過獎了,”我笑著搖搖頭,“這並非我小時候的夢想。”
“是嗎?”她疑惑地看著我,似乎很難理解我的想法。
這時,其他同伴們也紛紛向我表示祝賀,我一一道謝,可內心卻依然焦灼與不安。
接下來還有一幕演出,而我左腳的疼痛卻越來越明顯。
我知道我的兩個三周跳並沒有大家所說的那麼完美——後麵那一跳的落冰穩定性不夠好——雖然我竭力控製住平衡沒有摔倒,但腳還是崴到了。
我還知道,是內心的混亂與焦慮讓我無法把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動作上。
我坐在鏡子前補妝。我必須趕跑那些纏繞著我的所有雜念還有腳上的疼痛,完成第三幕的演出。
“Elaine,”John走過來,眉心透著一絲擔憂,“你剛才崴到腳了吧?要不要緊?”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引起了坐在旁邊的Gill的注意。
“腳崴了?”她轉過頭來問,“我看你落冰時的確有些不穩,難道……”
“不礙事,”我笑著朝她搖搖頭,又看向John,“是崴了,但問題應該不大。”
他遲疑了片刻,依舊有些不放心:“把鞋子脫下來我看看。”
“真的沒事,”我堅持道,並催促他離開,“第三幕馬上就開始了,你也趕緊去換衣服吧!”
他又看了我一會兒,緊鎖的眉心慢慢放鬆了:“好吧,”他說,“等會兒表演的時候,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我會想辦法幫你。”
“好的。”我點點頭。
John離開了。我悄悄脫掉冰鞋,輕輕揉了揉痛處。
自從三年前傷了左腳踝之後,我就經常習慣性崴腳,但卻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問題,一般當即摸摸輕柔就沒事了。即便這三年從未停止過訓練,特別是高難度的三周跳練習,偶爾崴到左腳,嚴重時兩三天也會沒事。
我時常想起歐陽爍找到的那位陳教授,他真的把我的腳治好了,韌帶恢複得超常好。
所以,我想接下來的演出應該沒有問題吧。
“真的不要緊嗎?”Gill注意到我的動作,臉上透著關切與擔憂,“下一幕你和John還有一個拋跳動作,沒問題嗎?”
“John會幫我的。”我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些人真難伺候,”她嘟嘟囔囔地又開始對鏡補妝,“明明是冰上舞劇,非要加上花樣溜冰的技術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懂得欣賞。”
我笑了笑:“應該懂吧。”
如果John之前所說的那位突然降臨的大人物是指歐陽爍的話,我想他一定懂得欣賞,但……為什麼他仍然喜歡看呢?
幾分鍾後,第三幕開始。
當第一個斜線步滑出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我的判斷是錯誤的——左腳踝疼痛異常。
原本已經平緩的心跳再次急速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