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亂花漸欲迷人眼(1 / 1)

推開門,窗明幾淨,有淡淡薄荷香味縈繞。

“過來!”樂菱忙跟上去。

繞過一盞荷香屏風,至桌案前。

見陶翡衣從書架上拿出一個錦盒,端正放在桌麵,示意她看。

好奇打開,是一根木蘭簪子。

陶翡衣接過去。簪頭旋開,卻是空心的。

曲樂菱疑惑地看向陶翡衣,不明白為什麼要給她準備這個。

被陶翡衣食指點額,她諾諾道:“還是不明白。”

“還想重複今天這樣的過錯?”陶翡衣凝眸,道:“不要給人機會,隻有我,可以欺負你!”

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曲樂菱臉紅蹙眉,半天才明悟。

今晨來挑釁,不過是個幌子;就是讓她換衣衫,沒藥味兒。小玉知道她受傷,估計也知道藥的事兒。

樂菱心頭一陣惡寒。水深若此,今後定要小心。隻是,這件事情要不要告訴他?

額頭有些癢癢的,竟是陶翡衣的手,正撩動她的劉海。嚇得樂菱猛退後一步,連聲告退,從房間裏衝了出去。

陶翡衣看著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笑意愈濃。

肖九來時正看到,“家主好興致。”許久沒見家主笑容。

“是麼?”

可他怎覺得平日太縱容!

“那人,去處理下!”

肖九領命時,曲樂菱已回房,將新得的木蘭簪平放桌上。

銀質蝴蝶欲飛,玉珠鋃鐺。樣式簡單,卻精巧。

女孩終是愛裝扮的,樂菱滿心歡喜,看了許久。才將簪頭小心旋開,小勺子將藥舀進去。

端坐鏡子前,樂菱將木蘭簪小心插在發間。烏發間一點翠綠,想到剛才的情形,麵上染了一抹緋紅之色。

這時,屋外的說話聲卻引起她的注意。

“剛王嬸叫得真慘!”

“就是,我看跟我家鄉下那頭老母豬叫喚聲兒差不多。”

兩人歡笑聲傳過。

“待會會怎麼處置她?”

“我聽管事兒說,肯定要被趕出去。”

“那還不是,你看那惡婆娘,貪了我們多少孝敬銀子。不給孝敬就得挨打!”

“我聽說是偷了主子的東西,這才責罰……”

說話聲隨之遠去。

曲樂菱暗歎,這也算惡有惡報!可她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彬鬱?

樂菱愁緒滿懷,再無心照鏡子,從奴婢房裏出來,去準備晚上浴房用水。

路過門口時,卻見轎簾輕動,一紫衣女子下來,肌膚勝雪,眉目如畫。行路身姿輕盈,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家風範!

曲樂菱躲在院門後看著,拉過身邊一個端著茶盞的丫頭詢問。

一聲姐姐,聽得那丫頭酥醉,立刻昂著頭道:“那桑家之女桑凝珊,可不是一般人物,自小精通琴棋書畫,是個才女,島上許多青年才俊爭相追捧,可她卻對家主情深一片。”

聽完連連點頭,郎才女貌,自然是配的。隻是……為什麼心裏有些怪怪的?

繞開大門,默默地走去浴房。

過院門,卻見一人擋路,幾次三番繞不過。有些惱怒地抬頭,卻見著一青衣女子眼中含淚看著自己,立刻失了氣勢。

“這位姐姐,不知有何事?”

青衣拉她到一個無人角落,撲通跪在地上。

曲樂菱連忙拉起,她卻執拗而跪。

“我實在真心愛慕家主,那浴房位置可是我守了三年才得的。能不能……?”

樂菱糾結,這陶翡衣究竟有什麼魅力,讓這些丫鬟小姐紛紛仰慕。想必眼前這個便是她們說的小靜。可她也有說不出的苦衷,隻得淡淡道:“你待在浴房多久了?”

“一年多了……”小靜低頭諾諾道。

曲樂菱點點頭,道:“若有感覺,一年的時間足以。何必執著?”

說完拂袖而去。

進了浴房,因著剛才的事沉默,一勺勺地舀著水,將小桶提去倒進大浴桶。剛才那丫頭好端端的模樣,那裏傷了手?莫不是小靜為引他注意才說謊,他則順水推舟,自己撞上做了代罪羔羊?

木桶已空,返回門外灶台。

卻意外被人抓住手腕,失意間小桶木勺打翻在地。

抬眸,一雙桃花眼迷離,亂了樂菱的心神,這麼癡癡看著,心中酥麻。

陶翡衣嘴角微勾,“水準備好了?”

樂菱一驚而動,連忙蹲下去收拾,掩飾麵上紅雲。“家主稍待,隻需一會兒。”

後悔剛沒有早些來,不用撞上。低頭,咬唇,出去外麵灶台提水。

再進浴房,陶翡衣正解衣衫。淡墨色的影子映在屏風上,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