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珊的出現,倒是讓原本凝固的氣氛為之一鬆。隻見她走過來,柔柔地在陶翡衣身前一拜。
陶翡衣麵色凝霜,仍舊不語,正要拂袖離開。
桑凝珊臉色微變,“陶家主,此次商談之事,恐攸關兩家今後福利,想必知道,若是你就此離開,恐怕兩家就要任由她割裂。想必兩家的利益都要受損。”
陶翡衣聞言,腳步一緩。
桑凝珊臉色又恢複平日的淡然,溫聲細語道:“翡衣,不如這樣,我來安排,給這位……小菱姑娘和肖九安排住房。讓你無後顧之憂。”
樂菱看著桑凝珊的模樣有些心疼,明明喜歡一個人,卻要如此的謙卑,舍棄愛慕自己的人。何苦?
陶翡衣點頭,事情就此定下,去前廳議事。令兩人跟隨桑凝珊。
因凝珊的母親,同鳳島主一家有些淵源,凝珊便時常來鳳府小住,對這裏十分熟悉。
繞過花園,取小徑,便到了一排客房前。
以樂菱的身份,能在花園哪個角落裏窩上一宿就算不錯。
見著眼前的安排,樂菱心中很是感激,也知道算是托了陶翡衣的福。隻是仍介懷。
安置好,桑凝珊便匆忙離去。肖九就拿一個食盒進來,樂菱這才感覺到自己真餓了。
“小菱姑娘,今晚隻能湊合著先吃了。你身上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樂菱眼見食盒打開,菜肴量少但精致,就連簡單的豆腐上麵都放了十來種佐料,引得她食指大動。這要是算湊合的話,她願意天天湊合。
“你們為什麼會覺得我身上不舒服?我看縱亦白待人和善……”
肖九一聽,麵色微變。
“小菱,有些事情並非想象那麼簡單。”話卻不肯繼續往下說了。
不知情況,有消息說議事整晚,曲樂菱今日這麼一折騰,真累了。洗漱一下,將頭上的木蘭簪和薔薇小心摘下,放在桌案上,便上床睡覺,隱約能聽見外麵狂風驟起,吹動樹葉嘩嘩作響。
隔壁有肖九,樂菱安心得很,抱著暖被窩,困倦兩三下便上來。
到半夜時,卻聽見外麵一陣響驚擾她的睡眠,以為是肖九,打開門,黑大的身影倒在她身上,感覺到沉重的喘息聲。
曲樂菱用力推不開,隻得虛扶著。呼吸間,能聞見他身上淡淡梅花香氣,同酒氣夾雜一起。樂菱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將陶翡衣扶著坐到床上去。
陶翡衣不似平日,雙頰緋紅,眼若桃花春水,看向樂菱時脈脈含情。聲音有些沙啞,低聲喃喃著什麼。
房內隻兩人,隻隱約聽見外麵起更,也不知何時,兩人如此獨處一處,定是不好。正待樂菱慌亂不知如何應對,去拉他離開,卻被他反拉,撲在他身上。
四目對望,亂了呼吸。
點點月光,梅香浮動,兩人從未有過如此近。
“我擔心你。”
一句聲淺,曲樂菱還未反應過來。
“我擔心你……擔心你,可能體會?”陶翡衣的呼吸由淺至深,呼吸越來越急促。
每一個聲調,都在勾動著樂菱的神經。樂菱急忙想要起身,卻被陶翡衣雙手束住腰。雙手觸摸在他衣衫上,衣衫略濕,也不知外麵是不是下雨了。
曲樂菱忙掙脫,卻被他起身推在牆上。
兩人近在咫尺。
樂菱用力一腳向他踢去,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將他推出門外,猛將門關上,那木門在大力的作用下搖晃不止。
曲樂菱緊緊地靠在那門後,閉上眼深呼吸。
原本纏綿的睡意,此刻完全清醒。側耳細聽,外麵再無響動,隻餘風聲。可她怎麼都睡不著了。
翌日清晨,見肖九,便問昨日有無下雨。因見地上十分幹燥,沒有任何跡象。
肖九麵含笑意,神秘兮兮地說要告訴樂菱一個秘密。據說昨晚,鳳府地窖丟失一整壇子冬日雪水釀的梅花酒。找到的時候,壇子都空了。那周圍全是酒液和腳印。那賊子也是個雅賊。
曲樂菱聽後,頓覺得有些莫名熟悉,但總想不起到底哪裏不對。
早飯後,啟程回去之前,又聽肖九耳語:“昨日家主,半夜匆忙回來,洗浴後才去休息。”
樂菱聽聞後,見肖九一臉八卦的笑,想起昨晚情形,頓覺臉紅耳赤。這肖九在隔壁,定是聽見了什麼,才這麼捉弄她。
“不過你小心點兒,我昨夜在外麵似乎看到了桑凝珊的身影。”
一聽聞桑凝珊的名字,樂菱一蹙眉,竟生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