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
曲樂菱腦袋搖的像撥浪鼓,甩開陶翡衣的手。目光在湖邊一直凝望著,視線根本沒有回轉。
“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你父母的遺物?”
靜靜的月光下,湖水幽幽反射著光芒。
“不是,但是對我很重要,願意拿我的生命去換!到底為什麼不讓我下去!”樂菱已經在嘶吼,眼睜睜著那湖麵上,漣漪都撫平了。
“送你這東西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男的!”
陶翡衣的麵上出奇的平靜,像是這冰涼的夜色,直沁到他心裏去了。
“派人下去打撈!”聲音涼過冬夜,寂靜而悠遠。待曲樂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遠了。
樂菱詫異,但目光仍舊放在那根本什麼都看不到的湖麵上。
肖九忙勸樂菱回去,她已瑟縮成一團。以感染風寒,會不能服侍家主為理由,才肯回去。肖九便率領十幾人,撈了大半夜的功夫,才將東西給撈上來。
樂菱半夜回房,敲了敲臨家主臥室緊閉的那道房門,聲音空蕩蕩,沒有回音。也不知他在生什麼氣,隻得合衣睡下。
天色尚朦朧時,就聽見肖九在門外恭敬回話。本擔憂著驚擾他的睡眠,想回話,卻被他搶先應了。難道他一夜未睡?
隻聽肖九道:“家主,東西撈上來了,要不要過目。”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給她。”
曲樂菱偷偷掩開一絲縫隙,朝著門外看去,也不知肖九眉眼含著笑意,大約是錯覺。
“家主,你當真不看?”
“廢話什麼,叫你送就送!”
剛說完,忽又叫住肖九,“把這個也給她。”
一個拋物線劃過,有什麼東西掉進肖九手心的盒子,差點彈出來。
家主發話,肖九領命,麵容閃過一絲遺憾。
未等肖九發話,自覺地從門裏走出。從他手上接過,盒子裏麵靜靜躺著那塊白淨的葫蘆玉佩,上麵亂躺著一根木蘭簪。
兩件東西失而複得,樂菱喜不自禁,忙柔柔拜謝。
肖九伸手指指家主臥房,“不用謝我,安撫家主才是要緊!”
門內響起一陣咳嗽聲,“是不是最近閑了,學會碎嘴了。”
肖九渾身一顫,連忙應道:“家主,東院西院都有事兒等我,我這就去,這就去了!”
肖九便踏著步,邊用嘴巴努努臥房方向,示意她好好伺候。
樂菱投去感激的目光。
抱著錦盒站在那道未鎖的木門前,剛推開門,卻聽見隔壁一陣響動,卻是他出門去了。幽幽歎口氣,大約要過幾日才會氣消了。
撫摸手心那塊葫蘆玉佩,指尖微硌手,將玉佩翻過來,那裏有一個鐫刻的紅色小字,“翡”。也不知這鐫刻之人如何這般厲害,米粒大的小字也能這般清晰。
翌日起,樂菱深深感覺到,周圍那些人對她的態度又不一樣了。
不過一晚,通房丫頭有東西掉落蓮花池,家主派人全力打撈,隻為她一展歡顏,消息傳遍了。甚至傳到後來,竟有說是曲樂菱掉進了湖裏,陶翡衣親自跳下湖中營救。
樂菱深知人情,緊守本分,並不理會,這才稍稍偃旗息鼓一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爺身邊李二傳話來,要見人。
曲樂菱隻得稍事收拾,便去拜見。
未見得麵,便得罰在門外跪拜,說是魅惑主人,短其心智。
樂菱看著越來越高的日頭,挪動了下跪得酸麻的膝蓋,重新挺直背脊。卻又衣角帶風,兩人從身邊走過,徑直往那門裏去。
腦袋漸沉,略一低頭,額上的汗便掉落地上。
視線範圍內卻多出一雙靴子。光亮又華麗的柔軟緞麵,在陽光下折射出淡淡輝光。剛才進去的人竟然是他!
隻是那腳步不曾為她停留片刻,出門便又往院外去。
“家主,讓小菱姑娘一直罰跪不好吧?”
陶翡衣冷然:“那你是想親自同老爺說道說道了?”
“不敢,不敢!”肖九抱緊錦盒,不再多嘴。明明是他的人,憑什麼他去說。
緊隨陶翡衣,乘上馬車去往鳳府。
鳳府既到,卻不想眾人早到,已在前廳等候。
“還以為你今日不來。”縱亦白第一個站出來,越過陶翡衣,朝他身後看過去,“今天怎麼沒把那丫頭帶來?”
陶翡衣淡淡瞥他一眼,便避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