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星光集於一身的男人(1 / 1)

陶翡衣按下密室中那特殊徽記,石櫃如同樂菱記憶中轟隆隆打開。

樂菱雙目眸光閃爍,不時目光瞟向陶翡衣那個方向。低頭揪著衣角,卻被陶翡衣牽著,走到石櫃的前麵。

心中一片冰寒,他不會是知道了吧?

陶翡衣寬大的手,將石櫃裏所有的圖紙全部取出,一一攤開在她麵前。最貴重的幾張挑出,他親口對她講解這其中的精要。他低著頭,呼吸很輕,微熱地吹到她臉上。

樂菱咬著唇,心中驚詫,難以將注意力集中。

陶翡衣抬頭,看她一眼,淡笑而語:“這你都看過了?”

隻這一聲,樂菱內心劇烈震撼,慌忙跪在地上。

上次偷圖紙果然被發現。陶府向來家法嚴謹,她要被趕出去?

閉緊雙眼,手腳一陣戰栗。

卻被他抓住手,溫熱的感覺從掌心透過衣服傳遞進來。

睜開眼,卻是陶翡衣注視的眸子,彷如一汪清澈溫暖的河床,閃爍點點光。

被他牽著坐下,低頭不敢看。耳邊傳來低語聲,清晰而沉穩。

“以後這些都是你的,你想動自己的東西,我自不會說什麼。”

腦袋忽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片刻後,心驀然悸動,將胸膛占得滿滿的,嬌羞地撇過頭去。

他什麼都知道,卻並未戳穿她。內心有什麼在湧動,可欲說還休:“可是……”

“什麼都不用說。”兩人出圖樓,牽手同到花園中。

雖深秋,但今夜無風,星光綴滿墨藍錦緞般的夜空。

涼亭內,肖九已準備妥當。

桌上布了酒菜,二人對飲。一杯暖酒溫熱入喉,兩兩相望,恬笑放下酒杯。

“你發現以後難道不生氣?”樂菱靦腆含笑,眼含秋波。

陶翡衣亦是心醉,取一壺溫酒,重新給兩人斟上。

陶翡衣薄唇輕啟,道:“你真舍得將我們的圖紙送人?”

雖已是他的通房丫鬟,底下人已在猜測他們的關係,但樂菱從來不敢亂想。同浣衣室那個好心的嬸子說的,兩人畢竟身份相差懸殊,即便他是那個少年,她又怎能奢望。

樂菱想到那兩張特意挑選的圖紙,淡淡抿嘴而笑。

並非不舍得弟弟,隻總覺得迷惘,若抓了弟弟,為何無任何實證,之後不來尋找。

終放下心結,將那日情形細細與陶翡衣說了,他點點頭。

壽客疏影,淡淡微風,暗香浮動暖熏醉。

自父母雙亡,歡喜最多,恐怕就是今日。

樂菱望月,祈求得弟音訊,還有……美目流轉,星光都集於身旁這男人一身,叫人挪不開視線。

自那日同陶翡衣同遊歸來,已讓她每日進去打掃臥房,府內上下再不將她同普通丫鬟相待。

陶老爺亦不再找麻煩,雖是好消息,但眼皮跳個不停,隱隱總覺有事要發生。

陶翡衣近幾日少有在府中,聽其他人說是忙生意,煉製礦藏。招募人手,運送,查驗,皆親力親為。曲樂菱閑來無事,便與貓作伴。這小祖宗都已經肥胖滾圓,儼然不是之前那傲嬌霸道的性子,溫順地一見樂菱招手便撲上來。

這一日正坐角落裏給它梳理毛發,卻見肖九進來,大約未曾看到她;行色匆匆,直入陶翡衣臥房。

須臾卻聞啪的一聲,什麼東西滾落在地。貓受驚跳著離開,樂菱也好奇,進門去。

卻見櫃門正開,約麼是想拿衣物。

肖九正錯愕著,地上一個木盒破碎。木屑濺落,破碎的地方有一根帶子露出來。

陶翡衣說過,那櫃子最裏的東西異常珍貴,打掃不得。可肖九見她來,立刻伸手去搶,樂菱剛踩到,皺眉,順手將它撿起來。

本不想窺探主人的東西,但那帶子上染的血跡,卻吸引了她的視線。

將它小心抽出,隻兩根藍底小碎花布條,其他什麼都沒有。上麵一塊紅得發黑的血跡,沉澱歲月的痕跡。

時間仿佛戛然而止,記憶崩裂,一段深埋的景象突然浮現。那個清晨的小木屋,承載著支撐她的唯一執念。

“肖九,家主在哪,他現在在哪兒?”樂菱將那兩張幾近碎裂的布條捧在手心,按在胸口上,五年時光,仿佛轉瞬。麵上掩不住狂喜,想要見他的心思急切。

“沒……家主過兩天才能回來。”肖九舌頭都快打結,而樂菱沉浸在回憶裏未曾發覺。

肖九將手中的東西一卷,流連地看了她手中的布條一眼,歎氣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