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日路程,因順風順水,又星夜兼程,才花了一天半的功夫,便抵達了岸邊。上岸後,他們在海岸上尋覓蹤影時,倒是發現了一座小木屋。屋子裏擺放著許多生活用具,似有人曾在這兒住過,且並非短時間。
陶翡衣靜靜撫摸著房間裏的擺設,心頭倒是生出許多疑問,卻無人能解答。
將整個都搜遍了,卻未找到其他任何蹤跡。隻好在小木屋內住下來。
頭頂是皎潔月光,在小木屋外麵升起一堆篝火,那些侍衛的帳篷,將這一塊明亮的篝火緊緊地圍繞在中間,很是壯麗。既然他們將他引來,一上岸,便早在他們視線之中。恐怕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等待。
肖九向著陶翡衣遞上一杯酒,酒杯的酒溢灑出來,濃鬱的果香揮灑在空氣中。這本是特意帶給樂菱喝的,酒醇香,人影不在。
陶翡衣沒有喝,隻是將杯中酒輕輕搖晃。
“家主,你那天跟老爺說了什麼,他一下就改變了主意。”
陶翡衣看著他八卦微彎的眼眸,眼中漾出一抹淡然,“你覺得,縱小蕊在我爹心中如何?”
“闔府上下皆知,陶老爺多年未續弦,自她進府之後便甚是寵愛,幾乎所有的事都是聽之任之的態度,若是有人敢於違抗命令,必然遭到老爺的懲罰。因此沒有任何人敢惹。”
陶翡衣點點頭,的確如此,同他說的一樣,隨後又詢問道:“那你覺得,我和她在我爹眼中,孰輕孰重?”
肖九遂嘿嘿笑道:“那不用相比,自然是你最重要。”
“我同他說,我身上中的毒,唯有她能解。”
肖九聽見這個,眼睛睜得極大,“家主,你說的是真的?”
“……我不過哄騙他而已……”
肖九淡淡點頭,心下鬆懈,又聽見陶翡衣說道:“中毒為真,解毒為假!”
憂心忡忡地看著家主,肖九內心無比糾結,早便知道,他的用心,這是何苦。可他又實在看不過小菱姑娘身死。五內俱焚之中,焦急回首。若能以命相抵,他寧願以自身,來破解他們這段糾結又慘痛的命運。
火光映襯在他的臉上,從來都一覺到天亮的肖九,望著家主的背影,竟然失眠。
翌日清晨,火堆隻餘下嫋嫋青煙。
晨露微涼,早早起來,命同行侍衛,仍舊分成八小隊,往更深處的密林探去。
原本肖九要同陶翡衣一同,但若在一起,豈非更難引出?遂隻得聽從建議,帶了一隊人遠遠地跟隨著。找了半日,隻得坐下來休息。
肖九遠遠看著陶翡衣站立在青綠色的小山丘上,遠遠地遙望著海岸,便招呼眾人坐下來休息。分發一些帶來的食物。戚風島是少數幾個擁有淡水河流的海島,他們身上的水都是自帶的,不多,需節約食用。
將東西分發好,可當再次抬頭時,卻見山丘上是空的,再無人影。
……
曲樂菱藏在鐵皮箱子裏,隻聽見外麵車輪軸發出咕嚕聲。
頭頂隻一個小方塊的氣口,頭稍稍昂起點兒,還能呼吸自如一些。
不知走了多遠,幾乎快要陷入昏睡時,那馬車終於停了。
一陣金屬摩擦聲劃過,門被打開,終於有新鮮空氣透了進來。身呼吸一口,發現這兒是一處地穴,周圍因寒氣潮濕,空氣都是沁涼的。
有兩名女仆上來,一人一邊,拽住她的一隻手,生硬地往一個地下洞口走去。
筆直的樓梯向下。兩人力氣好大,樂菱掙紮不開;短短一段,她手臂被勒生疼。牆壁濕滑粘膩,地上小水流橫行。
未及細細打量,便已經被扭著手臂,推倒在一個牢籠中。牢籠至於一間密室之中,約能容納十個人,倒是寬大。四周都是石塊和黃泥砌成的。
樂菱偷偷摸了摸懷中的匕首,也不知是不是忘記了,扔讓她留著這個戴在身上。在想起之前,應該能用它做些什麼。
那兩名女子,除每日送飯之外,其餘時間皆不見人影。就她一人孤零零地待著。她倒是非常樂意,這便有了充足的時間計劃如何逃跑。
那牢籠柵欄和鎖鏈皆有兩指粗細,匕首肯定砍不開。樂菱在黑暗中倚靠在牆上,用手在牆上仔細地,一寸寸地摸索著,忽而雙眸發亮,約麼有了主意。
……
原本在山崖上的陶翡衣,放眼望於遠處,忽而見到林中有一名女子飛快跑過,驀然心驚。
那女子身上的衣飾,竟同樂菱那晚穿得一模一樣。隻一刹那間,陶翡衣便再也顧不得什麼,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