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點自己鼻尖,樂菱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這次回來,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她從脖子上解下小木牌,丟在桌子上,問道:“你要不要告訴我,這是什麼?”
正站在門後的肖九,看著那小木牌摔在桌子上,肉疼得眉心一跳。陶家常年做生意,雖靠的是武器精良,也在江湖上享有一定的聲譽。隻有陶家家主夫人才能擁有,江湖上,誰不認識這塊牌子,就算是江湖第一高手來了,也要給這兩塊牌子幾分薄麵。
姑娘就這麼甩,對得起這塊木牌的顏麵嗎?
陶翡衣覺無所謂地笑笑,柔柔地看向她,“不過是個木牌,陶家用來認人的。我這兒也有個,昨天晚上憑這個進來的。”
認人,倒是沒說假話,還這麼輕描淡寫,肖九表示佩服。
“那這個還給你,我又不是你們陶家人,你還是收起來吧!”
這江湖上多少人一求難得,可姑娘竟不稀罕,生生想送回來。
“給你就是你的,我不會再收回。那木牌都被你的汗漬腐蝕了,要還就給我個原樣的!”
樂菱低頭仔細看看,木牌上好端端的,字跡清晰,一樣不少,這些日子都存在她身上,保護得好好的!
“你別耍滑,還你就是還你了!”
“我不要!你看這四個角,本來都是尖尖的棱角,被你磨圓潤了。要就賠我個一模一樣的,否則免談。”
樂菱氣得發抖,這是紅木,叫她哪裏去找塊一樣的,再請同一個師父雕刻,還保證上一樣的漆。狠狠盯著麵無表情繼續說的陶翡衣,無語。
肖九躲著,也差點吐血。誒,家主,傲嬌也得有個程度,好不容易姑娘回來,氣走了找誰去。
目光緊緊盯著的瘦小身子緩緩坐下,手指緊抓著木牌,生怕一下丟到家主臉上去,見她無奈放回,這才深吸一口氣。
樂菱將木牌收回,“朝陽的事你知道麼?”
“知道。”陶翡衣蜻蜓點水的幾點,茶杯內映出影子,“別著急,坐下喝茶。”
樂菱從上到下打量,陶翡衣今日穿了一身淺色的素淨衫子,愈發襯得他的五官白皙英挺。隻簡單的衣著,倒是襯出不俗的氣質。這一段日子的風塵仆仆,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
但樂菱未想到,從前雖有些傲嬌,但性子熱情,今時今日,卻連朝陽都不救。“陶翡衣,你就看在我的麵兒上幫我一次行不行?”
陶翡衣眸子看了她一眼,隨即道:“先別著急,我有辦法的,你坐下來品品茶。”
“朝陽被那個變態男人抓了,你還想我怎麼冷靜。他被抓幾天了,在路上你就知道,但是你不聞不問,也不去找人?你到底什麼心思,朝陽他是那麼崇拜你,難道你就對他這麼忽視?”
曲樂菱眼睛赤紅,仿佛從未認真地看過陶翡衣,也從未真正認識過他。“陶翡衣你真冷血!”
陶翡衣的眸子看過來,並無半絲後悔。心一寸寸冷卻,轉身想走。手腕卻被人抓住。
“姑娘,你到底想怎樣!”
一聲斥責從身後傳來,肖九竄出站在家主身邊,“家主不是你想的那樣,要不是家主,所有人都走不出戚風島,家主他……”
曲樂菱從未見過,肖九如此激動,眉宇間焦急的神色,為陶翡衣辯駁,但陶翡衣撥開他的身子,眼神示意他噤聲。陶翡衣站起來,高大的身子走近,看著曲樂菱瘦小的臉上都是倔強。伸出手,想去擁抱她,安慰她。
曲樂菱雙拳緊攥著,閉上眼深吸口氣,猛然推開他,衝出門去。
肖九傻眼,“家主,不去追?”自然不能搶家主的風頭。
陶翡衣隻是淡淡回身,“不管以前的我和她有什麼樣的故事,我想重新開始。其他話不必多說。”
他知道,她一定會去救朝陽,既然阻攔不了,那就……
“肖九,派人跟著!”
“是!家主。”肖九應了,麵容上是欣喜,看來不枉費他最近做的這些事兒。
陶翡衣冷冷斜他一眼,“誰動姑娘就打誰,懂不懂?”
“懂!”肖九樂嗬嗬,家主總算開竅,前景可觀。並不知有人已暗暗勾起壞笑。
“如果姑娘少了一根頭發,你也別回來了!”
“……”
一道冷風掃過,已失了肖九身影。
曲樂菱緊沿著街旁漫步走著,從後院出的酒樓出來,未去其他地方,直接雇了輛馬車往京城方向而去。但並未多久時間,就在隔著幾個縣城停下,先是在街市上用了些飯食,隨後徑直去了官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