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正文完
醫院裏,蘇湘一張臉黑透,看著躺在床上輸液的男人,真想把手裏的東西砸他臉上。
可她的臉上掛著淚,垂在下巴,吧嗒一下就掉衣領上去了。
莫非同憋著笑說道:“蘇湘,不然你就答應了吧。不然指不定哪天傅少就把自己給作死了。傅贏還是個孩子,可不能沒人管教。”
蘇湘沒理他,把他推出了病房外,關上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在床邊坐了下來,又好氣又好笑,心裏不肯承認感動,低頭的時候,看到攥緊的手心。
攤開手心,裏麵是一枚金燦燦的戒指。
蘇湘趕到醫院的時候,莫非同交給她的,說完,他往病房裏的人看了一眼,蘇湘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年頭,誰還用金戒指求婚。
這一枚戒指,純金打造,戒麵是同心結的花紋,放在手裏沉甸甸的,看著委實土氣,估計沒有哪一家珠寶設計師能夠設計出這樣的樣式來。
蘇湘鼻子堵住了,甕聲甕氣的道:“這麼醜的戒指,你在哪兒弄來的……”
事情要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唐天時按照傅寒川的要求,在會議開始前聯係了設計公司的人去傅邸布置。因為時間緊迫,又務必把場地設計的浪漫,設計師到了現場實地考察過以後就馬上設計了方案。
事分兩路,唐天時去傅邸監督,傅寒川則在公司繼續主持會議。
這場會議進行的還算順利,在傅寒川嚴格的流程控製下,各部門領導沒有扯皮拌嘴,提前結束了。
傅寒川回到傅邸,設計公司大部分的人正在遊泳池那邊布置。
總設計師前來彙報道:“傅先生,我打算來一場浪漫的水中求婚……”
按照設計師的構思,今晚的主角應該是先吃完一頓浪漫的七夕晚餐,等到天黑的時候,從裏屋到這遊泳池,利用這路燈次第亮起,引導著裏麵的人一路往遊泳池過來。
泳池裏放滿花燈,求婚戒指會放在主花燈中,在遙控器的控製下,往岸邊劃過來。到時候隻要彎腰就能撿起花燈,從花蕊中拿出那枚金戒指。
這是個很不錯的構思,尤其金色的戒指在燈光下,顯得華貴而神聖。
設計師也是根據這枚“沉甸甸”的金戒指想出來的構思。婚姻是慎重而神聖的,同時又該是浪漫溫馨的。
設計師因地製宜,利用了這一池子麵積寬闊的泳池,還要在泳池周圍布置上彩燈。到了夜晚,會起到燈光與水麵粼粼波光相互輝映的作用。
傅寒川對這個設計覺得還算滿意,去書房把戒指取了過來,親自在泳池那邊監督。
時間緊急,方案定下來以後,設計公司的人分為兩撥,一部分人在主屋那邊吹氣球,一部分人在泳池這邊布置花燈彩燈。
花燈好弄,隻要掐準了時間,留一個人提前把花燈放在泳池就可以。彩燈則是要固定在泳池邊上,除此以外,周圍的樹也要纏繞上,這樣才有星光與燈火輝映的浪漫。
傅寒川也首肯了。
但問題就出在這些彩燈上麵。當時太多的電線纏繞,人多時間又急,傅寒川走在泳池邊上的時候,被那些電線給絆倒,栽倒在遊泳池裏去了。
當下劈啪火光四起,幸好電流強度不大,不過傅寒川電暈在了泳池裏。
傅寒川,這可是一個可以攪弄風雲的人物,傅氏的主心骨!傅家的主子!
出了這樣的事兒,眾人手忙腳亂,急忙把人送到醫院去了。
宋媽媽是一路看著傅寒川與蘇湘分分合合的,很想看到最後傅寒川能夠把蘇湘給娶回家來,便說想留下來看到那一幕,卻看到了傅寒川落水電暈的一幕。
宋媽媽年紀大了,嚇得不輕,她不敢直接給蘇湘電話,慌神的時候就打了莫非同的電話。
出了這樣的事,總得有個主事人吧?
等莫非同趕到的時候,醫生已經檢查完畢,說沒什麼事,人醒了就可以了,眾人鬆下了口氣。
莫非同了解到了來龍去脈以後,差點笑暈過去。他慫恿宋媽媽給蘇湘打電話,跟她說傅寒川出事了,讓她趕緊來醫院。
這才有了蘇湘急匆匆趕來的一幕。
蘇湘來到醫院的時候,還以為傅寒川出了什麼大事,被人尋仇什麼的,結果莫非同往她手裏塞了一枚戒指,說這是傅寒川死也沒鬆手的。
他把傅寒川出事的原因也說了,蘇湘聽完以後,不知道該哭還是要笑,被莫非同憋著的笑鬱悶到不行。
可她聽著的時候,控製不住的流了淚。
莫非同道:“蘇湘,傅少的八字,與求婚二字沾不上邊,少讓他折騰吧。”
傅寒川正做著夢,唇角都是微微翹著的。
夢裏是一片星光閃爍的泳池,他從泳池裏撈起一盞展開的荷花燈,從花心裏拿起了那一枚金色戒指,蘇湘一臉感動又嬌羞,伸出她細白的手指。
可當戒指套在她手上的時候,她抽抽噎噎的說:“這麼醜的戒指,你在哪兒弄來的……”
傅寒川擰了擰眉毛,含糊的道:“這是我自己設計的……”
他聽到了自己沙啞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皮,就見蘇湘坐在床邊上,手裏正捏著那一枚金戒指。
他愣了愣,還有點分不清現實跟夢境。
怎麼他才求婚,就到病房裏來了?
昏迷前的一幕幕湧入腦海,他的臉色立即拉了下來,氣到握拳,恨恨的罵:“一群廢物。”
可這個時候罵也沒有用了。傅寒川看向蘇湘,看著那枚戒指道:“這真是我自己設計的。有人告訴我,婚姻是永結同心,其利斷金。”
他從薄毯下伸出手來,握住蘇湘:“以前,我總以為,隻要留住了你的人,你就是我的……我不計一切的代價,讓你隻能是我傅寒川的人……”
“可我也漸漸意識到,鎖住你的人,若你的心不是心甘情願,隻要你的心向往著離開,我那都是徒勞。”
“……現在,你能嫁給我了嗎?”
男人的眼巴巴的望著蘇湘,輕輕的晃了下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輕輕的畫圈。
蘇湘手心裏麻麻酥酥的,垂著腦袋沒說話。
“嗯?”傅寒川已經支起半邊身體,從下方看她的臉,發現蘇湘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