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悠事後想想,覺著自個兒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那蘇軒本就是想置雲澹於死地的,怎麼還會幫她?
就算她知曉蘇軒為人正直、品行端正,可既然他已經走出了這一步,可並不代表他會在雲澹這件事兒上讓步啊!更何況,為此他不惜利用長寧。
對,她如今已是真正的水悠,不過長寧的一些記憶卻是留在了她的腦子裏。因著長寧心結打開,她也不會再為創傷後應激障礙症而煩惱了。
是夜,水悠見宮人都退下後,她悄悄起了身。雖說蘇軒答應帶她去見雲澹了,可得等她養好身子,那得什麼時候去了?況且,對於蘇軒,如今也不能完全信任。
她既然還保有長寧的記憶,自然知曉雲澹的身份了,隻怕他們不會輕易放過雲澹的。如今局勢緊張,也隻有靠他們自個兒了。
想到這兒,水悠就忍不住想罵娘:“你個天殺的,就是來折磨我的吧,平日裏挺聰明的,怎麼收到信後想也不想就來了?”
可再怎麼抱怨,她也是心疼他的,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她到底還是想親眼確認他沒有事兒才好。就像,他無論如何,哪怕知曉這是陷阱也要去看看,她確認她是否真的失憶一樣。
這廂,她躲在自個兒屋子門廊後,見守夜的宮女已經睡了過去,忙跑了出去。自個兒宮殿還是極容易出的,可一路上巡邏的侍衛倒是不少,看見了她自然要跟她行禮,她隻好硬著頭皮叫人免禮了。
循著原主的記憶,她是好不容易到了宮殿門口,結果門給關了。沒法子,人都走到這裏了,她總不能半途放棄吧!
那侍衛見有人來了,兩人用佩刀擋住了水悠的腳步:“什麼人?半夜到這裏來做什麼?不知道已經到了門禁時刻了嗎?”
水悠抬起頭,將自個兒披風的帽子掀開,守夜的侍衛都看清了她的容貌,大驚,忙跪到了地上:“屬下參見公主。”
“既然如此,我可以出去了吧?”說完,水悠抬腳便要走,她這會子也想起來了,這王宮裏可是有門禁的,沒有寧王的令牌怕是不能出去的。可是,她還是想渾水摸魚怎麼辦?
可看著蹲在自個兒麵前的侍衛,她隻覺一陣頭疼,看樣子是她太傻太天真了。可麵上還是要端著的:“放肆,我跟旁的公主一樣嗎?我想出宮便出宮。”她可是被寧王特赦,可以同皇子一樣隨意出入王宮的。
那侍衛沒有抬頭,可也沒有讓開的意思,一派恭敬地解釋道:“回稟公主,可如今到了門禁的時辰,就算是皇子們也是不能隨意出宮的,除非有王上的令牌。”
水悠頃刻間便泄了氣,轉回身,揮了揮手:“知道了,我明個兒去,你們起吧!”
走出沒幾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有了些企盼,抬頭看著一旁的城牆,可……這委實有些高了……不過,試試總是沒錯的。
想著,她找到了棵大樹,就要往上爬,可她到底是沒爬過樹的,這樹又高,沒爬出多少就從樹上滑下來了,看了看自個兒擦破皮的手,皺了皺眉,卻是沒放棄,繼續往上爬。
她試了幾次無果,是真的都要氣瘋了,拉過一旁的侍衛,就吩咐他去給他找個梯子來。那些個侍衛以為她東西掉下來了,就說自個兒爬上去幫她取,可她哪肯?就說一定要自個兒去取。
那些個侍衛怎麼敢反駁堂堂長寧公主?得了令就急吼吼地去搬梯子了,她上了樹,腳就要往城牆上跨過去。
一侍衛開口了:“公主,危險!”
水悠被嚇得晃蕩了幾下,底下的一幹侍衛也是怕得不行,她穩住身子,怒道:“沒事兒都要被你吼出事兒來,給我閉嘴。”
說完,水悠就一腳跨了過去。蹲在高高的城牆上,她是真的有些怕了,可看著身後宮裏的侍衛似乎都知曉了她的意圖,想著雲澹,咬咬牙就跳了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穩穩落地,看見麵前的人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就那麼不相信我會帶你去?”蘇軒笑了笑,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可眼裏卻滿是受傷,“倒也是,畢竟是我利用了你。可是見你為了我,提起劍的那一刻我真的好開心。我知道我卑鄙,可是我不得不這麼做。若是此次不殺了他,他將來定然會是我大寧的心腹大患。”
水悠搖了搖頭:“你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打敗他,何必用這些個齷齪手段?對,站在你們的角度來說,講究的是兵不厭詐,可我沒法子站在你們角度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