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悠看著這個對自個兒表現得甚為友好的妹妹很是無奈,她知道這人,叫顧蘭心,就是她母親安樂長公主親手了結了的那個女人所生的孩子。
按理說,這人該是恨她的,依著原主的記憶,也確是如此。甚至,顧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為著這件事兒,對她也很是不好,就算眼前這人欺負她,被訓斥的人也總是她。
拿顧家人的話來說,她是不是顧家的子孫還不知道呢,要知曉曾經這安樂長公主同現任的魏王可是有過一段情的。況且,這安樂長公主又殺了自個兒的嫡長子,顧家人隻有在長寧身上出氣討回來了。
好像也是這個緣故,寧王才將她給接到了宮裏來,還封了公主,也不過是為了讓其更加名正言順地留在宮裏,不再受人欺侮。
當時,她娘殺她爹的那件事兒本來在寧都鬧得沸沸揚揚,顧家人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硬是要鬧,最後還是以她娘出家,寧王又賜了顧家一個世襲的爵位作為補償,這事兒才壓了下去。
這人要做戲,難道就不能挑個好時候嗎?專門這時候來膈應人的?以前長寧就是不會做戲,這才有了後麵那些個事兒,如今她可是水悠。不過,這身體受的苦,她還是得有仇的報仇。
水悠眼下是真的沒心思跟這人多說什麼,皮笑肉不笑道:“妹妹說的哪裏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了,我不過是出去逛逛,看看我們大寧的大好河山而已。”
這話一說出口,愣是將顧蘭心的嘴給堵住了,要知曉這話要是旁人聽見,該說她不想顧長寧好了。不過,這顧長寧怎麼變了?以前看著她,對她總沒好氣,如今竟然還拿話堵她嘴。
水悠還真不想在這人身上浪費時間,她還想去看砍她家夫君呢,也不知在天牢有沒有幫他治療傷口。“妹妹看也看了,姐姐我沒事兒,就先行一步了。”
水悠說著,就要走,顧蘭心這才反應過來今日自個兒來這兒的目的,笑道:“姐姐,你好不容易回來,這一個多月,妹妹也沒看見你,如今你不請妹妹進去說說話嗎?”
水悠臉色有些不大好了,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道她又想出了什麼幺蛾子想整死自個兒,她如今是真沒心思應付。
“改日吧,我今日有事。”她麵無表情說完這話就要走。
倒是顧蘭心捂著嘴低低笑了起來:“姐姐何必如此著急?難道就不想聽聽妹妹接下來要說的話?說不定有法子救你那情郎哦!”
水悠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回身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人:“你想說什麼?我警告你,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
“姐姐發這麼大的火做什麼?妹妹害怕可就不好了。”顧蘭心眉眼間的笑意更濃了,她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
水悠見狀,就要往後退,這人還真是有惹火她的天賦,要知曉,她在現代的時候雖說總是疏遠旁人,可能惹她生氣的人還是極少的。“你就那樣說。”
顧蘭心將人一把拉住,又要傾身上前:“姐姐這樣,我可不好說。”
聽了這話,水悠生生止住了自個兒後退的腳步,以令她不舒服的姿勢站在那裏,任這個讓她不喜的人靠近她。
顧蘭心的嘴靠近水悠的耳朵,輕輕道:“王上最是寵愛姐姐了,姐姐去求王上,說不定王上就同意將人給放出來了。姐姐這樣貿然去天牢,是不會有人讓你去看他的,那可是重犯啊!”
水悠知曉這人有陰謀的,可是她沒辦法了,而這人的法子確實可以一試。
雖然她明白,就算寧王是真的疼寵她,大抵也不會將人給放了。更何況,說不定寧王隻是因著什麼權謀利弊才對她好。可起碼能求得見人一麵的機會,也好讓她看看他的傷情。
顧蘭心見麵前的人愣愣出神,明白這人是聽進去了,輕輕勾了勾嘴角,又道:“姐姐是長公主的女兒,實在不行,去求求長公主說不定更有用哦!雖說長公主出家了,可餘威猶在啊!”
水悠回過神來,知曉這人的意思,一把將人推開,挑了挑眉:“妹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我娘親清心寡欲地待在靜慈庵那麼多年,可不能拿那些個俗塵之事去擾了她。”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顧蘭心有些氣憤,可是她向來是有些小聰明的,又在這深宮裏待了兩年,城府更是深了。見水悠走的方向,她知道,自個兒目的達成了。
水悠來到了寧王處理朝政的德政殿外,深吸口氣,還是走了過去。門口的宮女太監紛紛對著她行了一禮,她隻得端著說了句:“平身吧!還得麻煩公公替我去向王上通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