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大好了之後,孟初心對子隱了解的也多了一些,她活動的範圍也不再是養傷時那四麵環水的幽靜場地。
她因為那天從天而降的凶殺,而順應天意的假裝失憶,將“吳姑娘”身份的包袱徹底的丟開了。
如今在大明,她是真真正正的孟初心,她想過了如果找不到那個吳王,如果回不去了,那就摩拳擦掌的在大明混一個風生水起吧。
關於子隱的生意,他是不分貴賤,但凡賺錢的他都會插上一杠子。雖然在古代“士農工商”,商是排在最末,但對於孟初心這個現代人來說,她深知有錢的才是大爺!
子隱有錢,若是擱在現代,他就是個金燦燦的高富帥。
那天,是又一個半年之後了。子隱在鏡子前,親手的解開了孟初心臉上蒙了差不多一年的紗布,整個人驚訝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了——
“喂!”孟初心乍看鏡子裏的人,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嚷嚷道:“你對我做什麼了,我的臉?”她抓住子隱結實的胳膊,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道。
“臉……臉……”他支支吾吾,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秋汶見要鬧出人命了,急忙的跑上來,當她看見孟初心的臉時,作為女人,她也看呆了:“太美了!”
的確是很美,比她從前雪白精致的容顏,還要美上幾分!
“我的臉呢?”孟初心嘟囔著嘴,“你把我弄成這個模樣,我以後怎麼回去見江東父老哇?”
子隱緩了一口氣,“你的臉早讓人毀了,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請江湖神醫修補你的麵貌,這算是極限了,你知足吧。”
“知足?”孟初心根本不知道子隱為了救她廢了多少的財力、精力。
既是這樣,那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倒黴至此,她也隻能慢慢的適應這張臉。
之後,子隱經常帶著孟初心出門,讓她一一的見識了自己手下的產業。她隨子隱出外會客見友、商談生意皆是戴著帷帽,久而久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公子隱的身邊有一位輕紗覆麵半遮顏,善於做生意的奇女子,想一睹其芳容的人不計其數。
日子匆匆,那所謂的吳王渺無音訊,回去的可能也幾乎為零,在大明生老病死的可能性倒是非常大。
跟著子隱混久了,孟初心覺得子隱有意贈她那麼點家產,盡管她還不知道為什麼。作為一個黑戶,她有想過做子隱背後的女人算了,不愁吃不愁穿。子隱卻並不表態,據說是因為他早有心上人,一直為她守著呢。
永樂十七年的元宵節,子隱帶著孟初心從姑蘇回到了南京,沒錯!就是孟初心做夢也想逃的南京!
她隻要看見那金碧璀璨巍峨莊嚴的皇宮,哪怕隻是順道路過,或是遠遠看一眼都會有心跳漏半拍的驚慌。
“當初要置我於死地的人,就住在那裏麵吧?”孟初心暗暗想。
馬車裏,子隱嘴角勾著笑,“我就知道你不喜歡這裏。”
“你怎麼知道?”抓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饒。
子隱折扇一點,將孟初心的手推開,“因為從那裏麵活著出來的人,終生對其惶恐避之不及,更何況是你!”他將那個“你”字的音拖的老長。
孟初心堅信狡猾如子隱,人脈廣泛如子隱,江湖地位遊刃有餘如子隱——他肯定是知道什麼!他既然不明說,她自然也不能在他麵前露了馬腳!她是孟初心!孟初心!皇宮跟她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