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時的孟初心在乎的已經不是那個世子妃的名分了,讓她不自在的是日後回到王府裏將要過的日子,將要麵對的人,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太難了!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同別的女人爭風吃醋……這些隻要一冒出來,就讓她頭疼不已。
“阿壑,不如你將梅莊的生意交給子隱打理,你和我從此浪跡天涯,做一對尋常夫妻去,好不好?”她嘴裏說著,眼前已經是出現了一副兩心繾綣,攜手桑麻的美好畫卷。他們男吟詩吹笛,女唱歌奏蕭,牆角下還有他們的兒女,正嬉鬧玩耍。多麼的美啊!
“清歌……”朱瞻壑低低的喚了一聲。
這一聲低喚也喚回了孟初心的癡人夢境,那終不過是午夜夢回的遐想,不可能實現的美好憧憬罷了,誰讓她愛上誰不好,偏偏愛上的是堂堂漢王府的世子呢。
她將指尖蓋上朱瞻壑的唇,笑道:“我開玩笑的。”
朱瞻壑不想給孟初心太多虛幻的承諾,她想要過的日子,他除非是交到了她的手上,否則他一定不會空口白話,反而讓她期望過高,失望也高。
自從上回孟初心走後,他已經開始將手頭的生意轉手給了三弟朱瞻坦在打理,雖然他知道醉心名利權勢的朱瞻坦不會是最好的人選。
然而他與子隱都是熱愛自由討厭束縛的人,他們兄弟二人都可以在商場混的風生水起,卻無法在皇權的爾虞我詐裏有一絲的立足之地。朱瞻坦卻不同,雖然他還年輕,但手段謀略,智慧膽識他是一樣不缺。如果說爭名逐利的路途誰是漢王爺最好的左右臂膀,那非朱瞻坦不可了。
依偎了半晌,朝雨在門外叩門說是早膳已經備下了,沈洛和子隱都候著呢。孟初心和朱瞻壑這才不依不舍的離開熱烘烘的被窩。
幾個小丫鬟魚貫而入,伺候梳洗的,伺候更衣的,一個個麻利的不得了。
孟初心見朱瞻壑已經收拾妥當的走了過來,自己這邊卻還在為穿哪件衣裳,配哪雙鞋子焦心,不免更加心急。一會若是出去的晚了,還不知道子隱和沈洛會怎樣笑話他們倆呢,他們昨晚可是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朱瞻壑將清麗可愛的孟初心望進眼裏,她哪裏還需要刻意的打扮自己呢?
笑笑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扶住她的削肩,往丫鬟們捧著的衣裳掃了一眼,挑了一身梅紅色的綢緞襖裙。精良的裁剪,時興的款式,還有灼灼光華的顏色,將晶瑩剔透的孟初心襯托的明豔動人。
“真好看。”朱瞻壑讚美的將孟初心按在杌子上,輕輕梳著她如娟似綢的發絲,小心認真的為她梳了一個墮馬髻,望著銅鏡裏的花容玉顏,滿意的說:“生的這樣美,連天上的神仙也要嫉妒了。”
孟初心甜笑如蜜,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男人替她梳頭發,這個男人同時是她深愛的男人,真是幸福。
“阿壑,你可以一輩子都為我綰青絲麼?”
朱瞻壑點點頭:“那就這麼訂下了,記住,是一輩子。”
“嗯,一輩子。”
二人來到花廳裏,子隱和沈洛果然幹等在一處,見他們攜手而來,同時迎上前,子隱打趣道:“古人道:‘春宵一夜值千金’可這會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孟初心剪水一般的眼睛,故意的往屋外還飄著鵝毛大雪的天際看了一眼,咯咯笑道:“不知道日頭在哪裏呢?”
沈洛哈哈一笑,“這大雪可把二郡王給悶糊塗了。”
朱瞻壑也道:“可不是,往常哪裏見得到他這般安生的。”
三人同時的將子隱當成了笑資,子隱也樂得為大家解乏。隻是每回見到孟初心和朱瞻壑的情深意濃,他心裏就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真的不久能待了,子隱心想。
一頓早飯大家都吃的其樂融融,笑料不斷,子隱卻是心緒不寧。
飯後有幾位管事的來回稟事情,沒一會朱瞻壑和子隱、沈洛三人都出門去了。
孟初心待在房中無事,正巧有嬤嬤來請安,她便留了嬤嬤在房中說話。
“剛才姑娘不是還說想學做鞋子嗎,趙媽媽可是做針線活的高手。”朝雨捧了滋補的湯盅進來奉到孟初心手中,“主人出門時特意叮囑讓奴婢燉下的參湯。”
孟初心喝了小半碗,就急不可耐的要跟著趙媽媽學做鞋子。學了半日一隻鞋底隻納了一小半,針線還鬆鬆緊緊的很是不好,她不甚滿意,又挑燈做了大半夜,才聽見外麵傳來腳步聲,知道朱瞻壑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