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鬆開手,她差點就站立不穩,幸好倚在門上才不至於摔倒,“這是哪裏?”她啞著嗓子問道。

“存嬌樓。”

話音剛落,淺若就聽到幾聲故作嬌柔的聲音從旁邊的房間傳來,她詫異的看著祁珩,後者似笑非笑,眼神裏總有些戲弄的意思。

“存嬌樓是什麼地方?”

祁珩沒回答,順手推開了她身後的房門走了進去,熟門熟路的點了一炷香燃著,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淺若跟著慢慢走了進去,隻在離他最遠的那張椅子旁站著。

這房間裏通明一片,靠近床鋪的地方掛著一串用細小的珠子串成的簾子,在燭火的照耀下熠熠閃光,中央放了張圓桌,靠近窗台的地方放著一張玫瑰花色的軟塌,旁邊的欄上擺著一盆極不搭的虎皮蘭,床鋪的吊頂處不知掛著什麼,照的整張床都很明亮,黃色的被麵上閃著詭異的光。

她打量著這個地方,總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他放下茶杯,展開那把隨身帶著的扇,手指在扇麵撫過,抬眼看著她,“認字嗎?”

淺若點了點頭。

“那你過來看看,這是個什麼字。”

她不知他是何意,沉默了一會兒才走了過去,她偏著頭看向扇麵,見那上麵寫著一句“誤使丹青作長青”,祁珩的手正指著第一個青字。

她下意識的念出聲,“青。”

祁珩快速地將扇子合上放到一邊,拿了個杯子倒了杯茶重重的放在她麵前,語氣又不正經起來,“你說對了,就是青。”

她抿了抿幹澀的嘴唇,看向大門敞開著的走廊,聞到一股越來越濃的胭脂水粉的氣味,而嬉笑的聲音也不斷傳來,她本就因體溫高而臉色發紅,意識到所處的地方後更是耳根子都紅起來,“你說這是青樓?”

“沒來過?”祁珩看她臉色都變了,語氣更加戲謔了。

廢話。淺若撇開眼不去看他,但越是不想聽,偏偏聽得越是真切,外麵那些女人嬌柔的聲音直聽得她起雞皮疙瘩,她將鬥篷解下扔給他,心知他到底是幫了自己,也沒有能發火的由頭,隻得生自己的悶氣。

祁珩再次看見她氣鼓鼓的樣子,與剛才在護城河邊膽大妄為的樣子判若兩人,他疑惑道,“你這臭丫頭是不是有兩幅麵孔。”

淺若平時話多又貪玩,對眼前這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能以平常心態麵對,尤其剛剛她闖了禍,又是心虛又是懊惱,倒不是因為後悔,隻怕他故意去告狀連累了宋煜。

她不與他貧嘴,暗自壓下翻湧的情緒,左手掐了一把右手的虎口,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她認認真真問道,“你將我帶到這裏來做什麼?”

她明明已經頭暈了不行,將話說完,一瞬間恍惚的仿佛聲音來自很遠的地方似的,祁珩見她眼神不知落在哪裏,眼裏又泛著紅,挑了下眉,“你先去休息一下。”

淺若回頭看了眼他指向的床鋪,總覺得不幹淨,何況她怎麼能在這個人麵前安心的休息,她脫口而出,“不去。”很快又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