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不寫那道折子,可卻攔不住別人不是?
別人尚且不提,單說那禦史台,就不是吃幹飯的!
顧九略微思索,瞬間明白了秦崢的意思,不由得失笑,眉眼彎彎道:"不愧是您。"
果然是傳言中鐵麵無情的大理寺卿。
秦崢睨了她一眼,嗤笑著問道:"你這話是在誇我?"
顧九笑眯眯道:"自然。"
隻是小姑娘眼中的狡黠笑容卻是遮蓋不住。
秦崢見她這模樣。莫名覺得先前的鬱氣消散不少,伸出手來敲了敲她的頭,道:"行了,你待會兒先陪著母親過去,我晚些時候再去。"
被男人這麼一敲,顧九莫名覺得自己在他眼裏像是一個小動物。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跳的有些快的心,含糊道:"好。那我先去。"
眼見得這丫頭逃也似的走了,秦崢卻是捏了捏手指,那裏還殘存著少女頭發的觸感。
不同於她性格的柔軟,莫名叫人生出幾分眷戀來。
秦崢摩挲了下手。好一會兒才斂了笑容,喚了一聲蘇澈:"你待會出去一趟,茶樓酒肆不限,務必將明國公寵妾滅妻之事傳遍京城--尤其是二位禦史出沒之地。該怎麼說,自己明白吧?"
蘇澈一回生二回熟,自然清楚的很,當下便應聲道:"主子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隻是心裏卻忍不住腹誹,這位國公爺怕是瘋了,居然惹到了自家主子頭上,這次怕是得倒大黴了。
畢竟,禦史台那兩位大人尋常時候無事可做,為了證明自己是有用處的,最大的愛好便是搜集各個朝臣的黑料,繼而上書參奏!
蘇澈心中給秦釗點了根蠟,麵上倒是一本正經。
得了蘇澈這話,秦崢點了點頭,便讓人去了。
待得人走後,他才冷了臉。
秦釗以為這事兒能到此為止,也未免太天真了。這麼多年他惡名在外,可不都是以訛傳訛。
至於明國公府的名聲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麼……
那與他何幹?
……
待得俏蕊收拾了東西之後,顧九便先帶著林氏去了梅園。
而秦崢因著大理寺還有事情,並沒有跟過去,隻是囑咐蘇辰跟著同去了。
府上一時歸於清淨,唯有一處還在鬧著。
榮安堂內,不同於以往的麵上和諧,似乎連空氣中都帶著幾分火藥味兒。
"母親,這事兒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秦釗克製著怒氣,可聲音裏依舊格外的衝。
先前那會兒他怒氣衝衝的走了,後來秦老夫人著人去傳喚他,秦釗到底不敢不去,隻是這會兒見了母親,那心裏的怨氣越發多了幾分。
他跟方清也算是青梅竹馬,這些年來方清為了自己受了那麼多的罪,如今她替自己去頂鍋就算了,居然還被母親寫了休書!
若是旁人,怕是秦釗早就鬧起來了,偏偏對方是自己的親娘,他還真的不敢如何。
見秦釗滿臉怒容。秦老夫人也沉下了臉,道:"你這是在埋怨我麼?"
她這麼做是為了誰?
見狀,秦釗隻能壓製了幾分火氣,咬牙道:"兒子不敢,我隻是氣秦崢那個小兔崽子!那個混賬玩意兒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他何曾將明國公府放在眼裏!"
不愧是林氏生的兒子,跟她一脈相承的混賬!
此時的秦釗早忘記了這麼多年自己是如何對林氏的,隻覺得這女人居心叵測,如今終於露出了凶狠的獠牙。
秦老夫人對於林氏跟秦崢也不滿,但她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因道:"行了,你現在抱怨有什麼用?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倒不如想想怎麼亡羊補牢。別的不說,方清現下還在牢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