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們師父也不至於成現在這個模樣。都昏迷未醒了!
聞言,顧九則是沉聲道:"諸位放心,若錢老先生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兒,我定然負責到底。"
她這話說的誠心誠意,卻不妨那人冷哼了一聲,道:"你負責,你拿什麼負責,拿你這條命?"
說到底,就是女人家任性妄為,現在鬧出事兒來了,還說什麼全權負責,她能負責什麼!
仗著是官家人,就算是他們師父真的出了什麼說事兒,怕是到了最後,也隻是賠錢了事吧?
這些官家人,都是一個德行!
聽得他話裏的惡意,顧九並未辯駁,隻道:"勞煩先生給我讓個位置,我來診脈。"
現在跟他們辯駁這些沒有什麼異議,若是錢宇真的出事兒了,她自然會按著西楚律法說事兒。可現下還未到最後呢,她總得盡全力才是。
隻是顧九到底被影響了心態,去診脈的時候,手心裏滿是汗意。
她閉了閉眼,讓自己將呼吸平複下來,又拿帕子擦了手,方才凝神診脈。
然而這一幕,落在那些人的眼裏,卻又成了她矯情了。
自然,也有全心全意擔心錢宇的,這會兒滿眼都是擔心。
可到底沒人敢上前製止顧九。
顧九深吸一口氣,仔細給錢宇把脈,卻在查探到他脈象的時候,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趙大夫會有那樣的表情了。
這還真的說不上來是好是壞了。
"先生,您怎麼看?"
最終。顧九還是先問了老大夫趙岩的想法。
聽得她這話,趙岩想了想,好一會兒才慢吞吞道:"以我的拙見,這情況應當不算壞。"
畢竟,他雖然不知道無間之毒怎麼解,可也知道,若是真的惡化,不該是這個模樣。
至少錢宇現在的狀態,不像。
他這話一出。一旁的那些大夫們都紛紛圍了上來,問道:"那,趙大夫,我師父現在這樣子還能救回來麼?"
他們看顧九的時候,神情裏都帶著幾分不滿。
若不是這個女人胡來,師父怎麼會成這樣子!
見狀,顧九也忍不住有些自我懷疑。
她是不是真的做錯了,若是真的因她的過錯害了錢宇,顧九卻是先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關的。
聞言。趙岩看了眼顧九的表情,想了想道:"這毒是無間,我也是沒法子的,夫人,您可有別的法子麼,眼下隻能靠你了。"
雖然不知道顧九到底師從何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趙岩總覺得她這行醫的路子,讓自己十分熟悉。
就像是……故人一般。
隻是這卻是不可能的。眼前的小姑娘瞧著年歲輕輕的,出事兒那會兒,她怕是還沒有出生呢。
念及此,趙岩又安撫顧九道:"夫人別怕,如今咱們也沒有別的路子了,總歸得治的,您說是不是?"
這話是實情。
無間之毒,若是讓其他的大夫來治,除非是外邦精通此毒的人,否則誰來了,也是要先試藥的。
這不是顧九的錯,這些人心裏怕是也明白,隻是一時事情突發,沒有拐過彎兒來罷了。
聽得他的安撫,顧九倒是沒覺得心裏好受多少,不過麵上卻是點頭道:"老先生說的是。"
她微微蹙眉,卻又想起一件事兒來,因問道:"你們方才誰第一個進屋來的,當時床上的血跡可還有麼?"
這話一出,眾人不知她想做什麼,不過前來請錢宇吃飯的徒弟卻正好在這兒,當下便站了出來,道:"回夫人,是我,那床單上麵有汙濁,被拿去扔了。"
他說到這兒,又加了一句:"先前您不是說這毒會通過血液傳染麼,所以我扔的時候十分小心,並未沾到血跡。"
可饒是如此,他也是有些害怕的。畢竟這毒若是真的通過血液傳染,那他那些操作,也未必就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畢竟,當時他是拿帕子等物墊著,萬一滲到身上,也不一定。
然而若讓他因為擔心安危而不管師父,自己卻是做不到的。
聽得這話,顧九則是問道:"你當時怎麼處理的?"
聞言,那人將他處理的過程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您放心,我特意特意將那些都給燒了之後才掩埋的,且還往裏放了些下午清理房間的石灰跟藥草等物。"
為了防止這些血跡會沾染上別人,他是先挖了坑,先燒再扔,最後掩埋起來,處理的也算是十分幹淨了。
見這人處理的十分妥當,顧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笑著點頭道:"那就好。"
方才她也是突然想起來,萬一真的因為這些再出事兒,那病人怕是會更多了。
眼下已然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自然是能少一個就少一個。
得了她這話,那人點頭應了,顧九卻不知想到了什麼,因回頭看向趙岩,問道:"老先生,您會針灸麼?"
這話一出,趙岩先是一愣,繼而笑道:"我倒是會些,不過不精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