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不是巧合的話,那隻能說明一件事。
他們從離京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管是這個毒,還是下毒的人,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隻是他們的目的,白無淵暫且摸不透。
聽得他說完之後,顧九的手也忍不住緊緊地攥著帕子。
她到底是個深宅女子,縱然有些聰慧,可驟然聽到這些陰謀,還是有一瞬間的慌亂。
然而也隻是一瞬間。
下一刻,便聽得顧九問道:"我夫君這兩日可還有信傳回來麼?"
先前秦崢說要自己去林縣,顧九雖然答應了,可也提了好幾個要求,其中之一,便是需得他日日跟自己彙報平安。
也難為秦崢寵她,連這麼無禮的要求都答應下來了。
這幾日,他每日都會傳信來,可因著顧九待在保和堂,所以這信件都是白無淵代為閱覽的。
聞言,白無淵點了點頭,走到桌案前,從抽屜裏拿出一疊信件來,遞給顧九道:"原本早上就要交給你的,隻是後來事務繁忙忘記了,秦夫人請過目。"
顧九依言道謝。接了過來,見上麵的確是秦崢的字跡,方才心裏踏實了幾分。
她握著這些信件,仿佛心裏也有了底似的。
顧九緩和了下情緒,方才繼續道:"大人方才跟我說,此事迷霧重重,可這事兒您不該直接上報給皇上麼,為何要告訴我?"
她跟白無淵打過交道,知道這人是個七竅玲瓏心。可正是因此,她才不得不防。
省的一不留神掉到對方的陷阱裏。
不過這一次,白無淵壓根沒想算計她。
隻是見她這表情,白無淵又忍不住歎了口氣,笑道:"白某自認做事尚且算是俯仰無愧於心,不想在秦大人夫婦眼中,竟是個這般沒有信用的形象。"
他一時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經意見算計了二人,卻沒有想起來的?
唔……雖說。他當時的確算計過二人。
白無淵在心裏過了一遍,自認沒有對他們造成損害,便不算是算計,因此便心安理得的將那些過往的事情拋在了九霄雲外,一麵正色道:"Z和次,白某的確是有正事想要請秦夫人幫忙的。"
大抵是他這眼神太過誠懇,所以顧九到底是點了點頭,問道:"不知白大人,你想要我幫什麼忙?"
"借人。"
白無淵這二字一出。顧九倒是真的愣住了。
她詫異的看著對方,問道:"問我,借人?"
她一個小姑娘,無兵無將無下手的,跟自己能借什麼人?
白無淵唇邊笑意不斷,淡淡道:"大理寺的人。"
這話一出,顧九倒是後知後覺的明白了過來。
合著,白無淵是想算計她身邊的人手啊。
當時秦崢走之前,除了留下借來的駐軍在鄧縣,還給顧九額外留了幾個人。
那幾個人,名義上是大理寺的人手,可是顧九卻心知肚明,這裏麵怕是有天狼衛。
秦崢不放心她,所以便將最忠心的下屬留在自己身邊。
因著大理寺的人數眾多,外人甚少能完全分辨清楚麵孔,所以秦崢在她身邊放的安心。
他擔心顧九會出事,將人放在她這裏,若是真的出了什麼差錯,這便是一道保命符。
隻是不想,如今這些保命符還沒等顧九自己用上呢,反倒是先被白無淵給盯上了。
念及此,顧九一時有些失笑,睨了他一眼問道:"白大人倒是眼尖得很,怎麼連我這幾個護衛都給盯上了?"
這話一出,頓時聽得白無淵毫無負擔道:"白某手中實在是無可用之人,若非如此,自然也不敢起這個念頭。"
他說到這兒,又正色道:"此番白某的確是別無他法,那毒藥無間之事迷霧重重,手上的人自然是不敢用,也是不中用的。白某空有滿腹計謀,卻無人可用,這般困局,唯有秦夫人才能救我。"
眼見得白無淵神情鄭重,顧九卻是有些遲疑。
她打量了一會兒白無淵,見對方神情坦蕩,複又問道:"不知白大人您要讓他們做什麼?"
"很簡單,幫我查案便可。"
白無淵格外誠摯道:"我如今實在是無人可用,可此事又事關重大,必須要查明才是。自然,我用他們做的一切事情,夫人可以隨時過問,白某保證絕不會有絲毫隱瞞。"
他跟秦崢現下是合作關係,這事兒若是查出來,秦崢必然也會的得了信兒的。
白無淵也正是因為不會瞞著秦崢,才會這麼自信的打包票。
反正,秦崢的人,遲早會知道,顧九提前知道了又如何,隻要他能將此事查清楚便可。
得了白無淵這話,顧九又思索了一會兒,方才點頭道:"好,那我便應了白大人。隻是有一點,我需得告知夫君此事,想來您不會介意吧?"
官場上的事情,顧九知道的不多,想來想去,還是得讓秦崢知道才行。
對此,白無淵自然毫無異議,當下便笑著點頭應道:"如此,便多謝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