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夢裏的最後一幕,那人的刀砍向秦崢的位置--
是他前世裏傷口的位置!
顧九不知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手上。赫然發現那一串佛珠不知何時已然被自己套在了手腕上,末端的部分被自己緊緊地握著。
若說一次兩次是巧合,那這一次,顧九卻是有些後背發冷。
先前夢到前世的事情。她便是捏著佛珠。
而這次,同樣也是。
那時她隻當這佛珠可以看到身後事,可是現下看來,卻並非如此。
難道,它還可以讓自己看到生前的事情?
或者說,是前世,她不曾知道、卻又真切發生的那些事兒。
顧九忍著發顫的身體,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喜色。
若方才不是噩夢。而是前世裏真切發生過的,那她也不過是知道了秦崢為何會受傷罷了。
等等……
受傷?
顧九死死地捏著掌心,不知怎的,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來。
她做這個夢,會不會是預警呢?
秦崢,不會有危險吧!
……
因著夜裏的那個夢,顧九再也睡不著了。
她先是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可在收拾好之後。卻又有些遲疑。
林縣那邊不知是什麼情形,若是自己就這樣貿然過去,再給他添了麻煩可怎麼好?
顧九歎了口氣,將行囊放在一旁,自己則是靠在床邊,瞪眼到天亮。
等到白日的時候,她的眼下便又是一圈青黑。
莊子期回來的時候見她這模樣,頓時便被嚇了一跳,第一反應便是:"你這是怎麼了,昨晚上讓狼攆了?"
怎麼瞧著一副嚴重虧損的模樣?
見到莊子期回來,顧九才有了幾分精神,搖頭道:"有些認床,沒睡好。"
她不欲多說這個話題,因又轉移話題問道:"師父怎麼回來了,不在師爺那裏多住兩日麼?"
聞言,莊子期擺了擺手。道:"我打算去河堤一趟,看看那些愈合的災民--原想叫你隨我同去的,現下還是算了吧。"
小丫頭一看就知道夜裏沒休息好,他再牲口也不能這麼對待徒弟不是。
顧九卻是搖頭道:"您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便隨您過去。"
她便是在府上,也隻會胡思亂想,倒不如跟著莊子期出去一趟,說不定轉移一下注意力會好一點。
先前的時候。秦崢跟她有約定,說好了讓她在這裏等著。
顧九縱然心急如焚,卻也生怕自己萬一貿然過去,反而給他添了亂。屆時這劫難便是由她而起可怎麼好?
可強忍著不過去倒是簡單,讓自己心情平複下來卻是難上加難。
見顧九這模樣,莊子期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到底是點頭道:"也好,那我在這兒等你。"
這小丫頭也不知是怎麼的,昨兒個見的時候還好好兒的,今兒瞧著倒像是愁雲慘淡的,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他有心打聽,架不住顧九守口如瓶。
不止如此,就連這偌大的府內,都沒幾個熟悉的人,叫莊子期想要打聽也尋不到人。
因顧九沒心情,所以連早飯都沒吃。
好在莊子期心細,臨出門前,拜托趙老太給裝了一袋吃的,這會兒到了馬車上後,半是強迫半是誘哄的讓顧九吃了幾口。
他有心讓顧九轉移思緒,因咳嗽了一聲問道:"我瞧著這城中如今倒是井然有序,先前你們來時也這樣麼?"
莊子期詢問的不著痕跡,顧九倒是起了幾分精神,搖頭道:"先前並非如此。"
她也有意轉移思緒,因將當時的情形講了一遍,末了又道:"如今這城中百廢待興,且那個周學景也是一個能幹的,我冷眼看去,這些時日城中的變化,他功不可沒。"
畢竟白無淵不可能長久的在這裏盯著,所以一般緊要的大事,基本上都是讓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