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驕陽似火,那人卻覺得自己心裏滿是冰涼。
別再真的有事兒吧?
好在。莊子期並未讓他們擔心太久。
這一次診脈之後,莊子期終於長出一口氣,道:"都檢查過了,你們的確已然沒有大礙,身體恢複的也不錯。目前看來,十分康健。"
這話一出,幾個人頓時覺得心口大石驟然落下,取而代之的也是滿滿的喜色:"真的麼,多謝大夫!"
一旁的周學景也隨著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方才他過來的時候,還真怕聽到什麼壞消息。
待得讓那些人走了之後,莊子期也跟著起身道:"其他人就不必看了,阿九做的很好,他們都沒事兒了。"
至於有些人身體上的一些小毛病。也都是隨便找個藥鋪便能調養好的。
得了莊子期這話,周學景頓時便應聲道謝:"今日有勞神醫來一趟,周某替他們謝過您。"
聞言,莊子期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
他一麵說著,一麵看向顧九道:"咱們回去吧?"
顧九頓時笑著應了,卻聽得周學景挽留道:"這會兒已然開飯了,您吃了飯再走吧?"
不想,莊子期卻是笑著搖頭道:"不了,正好我才來。還沒見過這城中景象呢,也讓阿九陪著我四處走走轉轉。"
他都這麼說了,周學景自然不再挽留,因笑著一路將人送上了馬車。
顧九跟周學景告辭,眼見得他回去,這才吩咐車夫出發。
誰知馬車才走,便見莊子期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凝重。
顧九才回頭,就看到莊子期這表情,頓時覺得心頭一跳,試探著問道:"師父,怎麼了?"
聽得她這話,莊子期卻是深吸一口氣,道:"這些人的毒,有蹊蹺。"
這話一出,顧九一顆心越發沉了下去,詫異的問道:"蹊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她診治錯了,這不是無間之毒?
莊子期捏了捏眉心。原本不想告訴顧九,怕她擔心,可此時見她這模樣,到底是沉吟著道:"你診治的不錯,這毒也的確是無間。可是。跟尋常的無間之毒不一樣。"
顧九隻聽他講過這個毒,能判斷出來是無間,已經十分厲害了。
隻是她卻並不知道,尋常的無間之毒發作並不是這樣的,且身上的花型也不會出那麼快。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這毒被人催動過。
那毒原本可以潛藏月餘才會發作,可一旦被人催動過,隻消三天,若是沒有解藥,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無間之毒。在中原看來,是一個十分陰毒的東西,可是在外邦,卻並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兒。
尤其是以擅長蛇蟲鼠蟻蠱毒的嶺南,更是隨處可見。
隻是,在那些地方常見,卻不代表在中原也如此。
原本當時顧九的信裏說了這事兒,莊子期便覺得有些蹊蹺。隻是那時候他被趙岩的事情給驚到,晝夜不分的趕來,一心隻想去看一眼小師叔,所以便忽略了此事,
可昨夜跟趙岩說起來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想起來,此事的確是有些詭異的。
這外邦之毒,如何就到了西楚的災民身上?
且還是地處中原的鄧縣?
今日探查過之後,他卻又發現了更蹊蹺的地方。
原來自己當日所想,還不算最可怕之處。
這毒若是原本的無間,那興許是中毒的災民無意中接觸了外邦人所沾染也不稀罕。
可若是被催動之後,那就隻能說明一件事。
這毒,是被故意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