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認知,讓他的一顆心都忍不住有些發毛。
到底是誰,想要興風作浪?
顧九聽得他說完之後,也覺得一顆心都隨著懸了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複又想起先前白無淵的話,因輕聲道:"昨夜的時候,白大人跟我說過一些線索,興許會對您有用。"
顧九回憶著昨夜白無淵的話,將那個監工的事情說了,末了又道:"您猜測的不錯。這毒必然是有心人所為,且十分可能是因著朝廷的欽差來了,才下了這毒。昨夜白大人才跟我說起過此事,已經著人去查了。"
她這話一出,頓時便見莊子期變了臉色,沉聲道:"快去府衙,我要去見這位白大人!"
見莊子期這反應,顧九也生出幾分懼色來,輕聲問道:"師父,您這般擔心。可是有什麼別的問題麼?"
聞言,卻見莊子期神情冷凝,一字一頓道:"那個監工,恐怕就是種子!"
所謂種子,便是一個媒介。
土地不管再肥沃。沒有種子,是不會結出果實的。
而這無間之毒也是一樣。
催動它發作,需要一個人來做種子,好讓這毒迅速成熟,其後落在人的身上,便以病人的身體骨血來滋養自己,骨生花,血養毒,最終,爆體而亡。
中毒者如身在無間地獄,受盡折磨,求生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聲明一點點的流失。
如人世無間。
這毒之所以叫無間,便是如此。
"那,種子會怎麼樣?"
顧九先前聽他說這事兒的時候,尚且未曾見過後來的慘狀。然而此時經曆過之後,再想起當日自己看到的屍首,越發覺得心中發寒。
尤其是他今日,還說到了種子。
且是以那樣的表情。
莊子期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種子會去哪裏?"
種子……
陸生在土裏,水生在水裏,總歸,都是沒掩埋之處。
顧九驟然瞪大了眸子,問道:"您是說……"
那個身上帶著毒的種子,難不成已經死了?
馬車停在衙門口。莊子期顧不得解釋,直接便跳了下來。
隻是他的腿腳不大靈便,這會兒下車的時候有些震到了腳,走路的時候那跛腳便越發明顯了起來。
顧九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了他,隨著他一同進了縣衙。
還好他們來的是時候,還未到書房,就遇到了打算出門的莊子期。
"秦夫人,老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見到白無淵,顧九跟他見了禮之後,便直接了當道:"白大人,我們來找你有要事。這位是我師父,關於無間之毒,他知道一些內幕。"
這話一出,白無淵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則是滿滿的鄭重:"二位,跟我來。"
……
將人請到書房之後,白無淵先是命人給他們上了茶,之後又讓那些侍衛們盡數退下,待得確認再無旁人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白無淵這才沉聲問道:"不知老先生想說什麼?"
他的神情格外凝重,莊子期也不廢話,直接便將自己的發現說了,末了又道:"我聽阿九說。你們懷疑那個監工便是下毒之人對吧?"
對於他知道這些事情,白無淵也不覺得意外,現下聽得他這話,因點頭道:"正是。老先生,可是有什麼不妥麼?"
對於莊子期的話,他忍不住有些心中打鼓。
難不成,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聽得莊子期問道:"你們可曾找到他麼?"
自然是沒有的。
若是找到,現下莊子期便不發愁了。
他搖了搖頭,神情凝重道:"實不相瞞,我一直在命屬下們搜尋。"
"你們不必搜尋了,他怕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