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洛沒有意識到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可顧九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兒。
仔細想來,從自己過來到現在,隻要一提到秦崢,他們都會盡量避免正麵回答。
若是他真的是去了無關緊要的邱縣,他們會這樣麼?
不會。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到底會是什麼地方,讓鄭懷洛都不自覺的露出擔憂的神情,且還生怕她知道呢?
除非那個地盤不受他們掌控。且還危險十足。
而這個地方,放眼現下的河南,隻有一個地方符合。
密陽。
一想到這裏,顧九的神情越發的冷卻了下來。
當初秦崢走之前,曾經說過自己要去密陽的,既然他那時候敢說,想來便是那邊沒有危險。
可為什麼現在鄭懷洛他們反而要隱瞞自己?
除非……那裏生了變故!
……
翌日一早,鄭懷洛送走了白無淵。
其實他並不是專程去送白無淵的,實在是出門的時候太過巧合,正好見到對方要上馬車。
因著所有事情昨夜都說好了。所以這會兒碰見了,鄭懷洛隻是寒暄了幾句,囑咐他路上小心,末了又加了一句:"別給大人添亂。"
對於這人的小心眼,白無淵有些無奈,不過答應的倒是十分痛快:"鄭大人放心,本官說到做到。"
聽得他這話,鄭懷洛才覺得舒服了不少,點頭應道:"那就好,白大人,一路順風啊。"
聞言,白無淵則是笑的如沐春風:"托您吉言。"
二人寒暄過之後,鄭懷洛趕著要出去,所以便拱了拱手,直接便出去走了。
待得對方的身影消失不見,白無淵這才搖頭失笑,一麵挑開車簾上了馬車。
不想才上去,整個人就愣住了。
車裏坐著一個姑娘,身著一襲輕便衣裙,臉上脂粉未施。頭上隻用一根釵環固定,整個人素淨的不能再素淨了。
不過那一張臉倒是一如既往的叫人驚豔。
"秦夫人,您這是?"
饒是白無淵足夠定力好,可麵對車裏多出來的顧九,也不由得有些驚詫。
青天白日的。這是唱哪一出呢?
顧九倒是十分淡定,見他上了馬車,甚至還有心思同他說笑:"白大人早啊,可吃飯了麼,我帶了吃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麵將自己預備好的幹糧放在了馬車裏的桌案上,那動作格外的熟稔。
到了這會兒,白無淵卻是恍惚明白她這是要唱什麼戲了,因無奈道:"秦夫人,孤男寡女的。您隨我在馬車上,不大合適吧?"
這會兒馬車還未出發,白無淵想了想,指了指外麵道:"不如我現在讓車夫離的遠些,您先下去?"
見他要趕人,顧九卻是往後一靠,淡淡道:"白大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出我的意思吧?"
白無淵自然看的出來,可正是因為看出來了,他才滿頭冷汗呢。
自己昨日才跟鄭懷洛說過,絕對會瞞著顧九,不想這人不能胡亂立誓言,這一大早他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顧九這態度也太明顯了,這是要隨著自己去密陽啊!
不過……
"秦夫人,我是外出公幹,晚間便回,您跟著我不合適吧?"
他試圖最後掙紮一下,將這人給騙出去,奈何顧九卻是絲毫不上當。
"我說白大人,你當我傻子麼?"
顧九笑著指了指馬車角落裏的小包裹,笑的眉眼彎彎:"誰一日便歸的路程,還帶著這麼多東西?"
她說到這裏,複又正色道:"你也不必騙我,我知道你要去密陽,我夫君也在密陽,對吧?我去找他,剛巧順路,勞煩白大人捎我一程,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