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門啟,門關。
君軒清和官惜月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因為跪著太久,走起路來都有些搖晃。他們在離我丈遠的地方停下,麵無表情的下跪。
“見過皇後娘娘!”聲音冷硬。
我握了握拳,終是沒忍住,冷聲一笑,“抬起頭來!”
君軒清身上的毒藥已經開始發作,麵容明顯老態,而官惜月一如往常。我從高台而下,走到她的麵前,須臾,毫無預兆的揮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她沒有防備,整個身子摔倒了地上,抬頭的時候嘴角有血。
君軒清立刻將之扶起,一邊將她嘴角的血跡抹去,一邊卻是衝著我沉聲開口,“秦氏,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便一扯嘴角,眼神落在他頭上出現的幾縷白發上,“哈哈,君軒清,將死之人!你想殺本後?你有那個能力嗎?”
上次見麵他將我直接擄到了梁九的房間,說到底,我與他們之間的賬,真應該好好的算一算。
官惜月撐起身子,抬頭望我,眉目清冷,“皇後,當初從夏國將你帶到南國,惜月不過也是奉命行事,如今您這是要秋後算賬?不要忘了,之後我送與你一節木管,也算盡了我與你的一場主仆之情。”
心中的怒氣忽而上漲,不禁的便想挑眉,“你以為我是說那個?”
她望著我,一副無愧於天地的模樣,我冷冷的笑,《本草野史》啪的一聲便摔在了她的臉上。
書掉地,她低頭,整個身子忽而僵硬。君軒清何嚐受過這種氣,起身便是向前逼近了一步,“秦氏,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人之事,我從做不來,每每都是被別人欺,如今他竟說我欺人太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便看向依舊呆呆跪坐在地上的官惜月,字字咬牙的開口,“官惜月!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曾以為,她不過是麵冷,不過是因為與我有小小的矛盾。後來她為了我中的失魂引,翻看古書,遍尋古藥,殫盡竭慮,我真以為她是真心為我著想。
我問她為何忽而對我這麼好。
她說什麼了來著,她說,以報贈鈴鐺之恩。
於是,當她說她從《本草野史》上看到了古老的秘方,隻要飲下奏笛之人的心頭血便可以讓我活下來時,我深信不疑,從此夜夜為此煎熬。
直至最後,我親手殺了王郎,嚐盡最痛,到頭來才發現這是一場騙局!無盡的悲痛,轉化為滔天的恨。
《本草野史》之上,關於失魂引的記載隻有短短幾字,中此引者,無解。百草子師傅說,那個藥方他聞所未聞,原來,這個世間真的沒有那種藥方。
官惜月的臉上一片灰敗。
“為什麼騙我?”我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她沒有開口,君軒清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一聲一聲的喚她的名字。
官惜月的身上隱隱有竹草香,我抬頭,無意間便發現她腳腕上的鈴鐺,是我送給她的那串,不禁的嘴角便扯起一抹冷笑,她像是發現我在看那串鈴鐺,迅速的往回縮了縮腳,臉色慘白。
我一挑眉便衝著門口高聲吩咐道,“傳喚大都司!”
扶搖而上的九河軍政大都司,秦思歸,上陵城中唯一一個能帶兵刃進宮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