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兔子麵具的一角,紅唇輕翹,說:“小裴漠,你的心跳得好快。”

聞言,裴漠有些不自在地抬手,將臉上的狐狸麵具壓低了些許,垂下眼蓋住眸中的波瀾。

因在鬥獸場受了內傷,方才又劇烈奔跑過,他的唇瓣有些發白,平添幾分脆弱之美。

見他不語,李心玉伸手抽出他掌心的紅綃軟帕,笑著問:“還去朝鳳樓麼?與長安第一美人春風一度,可是千金難買的好事,你看,郎情妾意,連上天都在幫你。”

“不去。”裴漠皺了皺眉,很快又鬆開。他說,“柳拂煙這條帕子本該是給你的,風吹偏了,才落在了我身上。”

“我看未必,也許柳拂煙想見的就是你呢?”李心玉直視裴漠的眼睛,像是要深深望進他心裏似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道,“隻是拂煙娘子的年紀大了些,與你不像是情人,倒像是……姐弟。”

裴漠眼中閃過一抹暗色,看著她道:“公主此話何解?”

“沒什麼。”李心玉緩緩抬手,在半空中頓了頓,終是不受控製地撫上他略顯蒼白的唇瓣。

裴漠渾身肌肉一僵,那是來自身體本能的警戒。然而當李心玉的手撫上他的唇時,他所有的戒備又全都分崩離析。

她的指尖柔嫩且溫暖,帶著令人懷念的氣息。奇怪,除了最開始被下藥的那一次,這該是李心玉第一次如此親昵地碰他,他卻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好似前世就該如此。

裴漠心跳如鼓,眸中仿佛有一片濃烈的夜色暈染開來。他受了蠱惑般握住她細軟的手,低頭朝她湊近了些許,淡色的唇微張,似乎下一刻就會吻上她俏皮的兔子麵具。

然而在他靠近的那一瞬,李心玉卻是想起什麼似的,不動聲色地退開了些許,頗為不自在地說:“你受傷了。若是不想見柳拂煙,就隨我回宮罷。”

她在顧忌。是顧忌自己裴家後人的身份嗎?還是她察覺到了什麼?

那一刻,裴漠心中湧起了諸多複雜的情愫,然而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咽回腹中,最後變成輕飄飄的一個字:“好。”

出了欲界仙都的門,所有的浮華喧鬧被衝淡了不少,李瑨的馬車已經在街道旁候著了。

“心兒,你跑去哪兒了?”李瑨焦急地從車內探出一顆腦袋,見她和裴漠並肩走在一起,他眼中的陰鬱更甚,冷聲道,“你若再晚回來一刻,我非殺了你那不稱職的女侍衛不可。”

白靈垂首跪在街邊,一聲不吭。

“和白靈沒關係。”李心玉向前一步,與裴漠拉開距離,又伸手扶起白靈,道:“起來吧。”

李瑨命令:“上車,回宮。”

李心玉依言上了車,坐在李瑨身邊,見他神情鬱鬱,便小聲試探道:“皇兄,還在生氣呢?”

李瑨撇撇嘴,哼了一聲:“生氣?你是小祖宗,我哪敢氣你啊。”

李心玉將腦袋湊到他麵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頑劣模樣,道:“還說沒生氣呢,嘴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是,我就是生氣!”李瑨破罐子破摔道,“你說那姓裴的有什麼本事?也就是一張臉生的好看些罷了!倒讓我疼了十五年的親妹妹胳膊肘往外拐了,連朝鳳樓的柳拂煙都要將帕子丟給他!”

李心玉一怔,問:“柳拂煙?你也見著她了?”

“長安絕色,我自然是要見上一見的。難不成隻有你能見不成?”說到這,李瑨滿眼閃著興奮的光。方才的陰霾一掃而盡,他興致勃勃地問李心玉:“哎,心兒,你覺得那柳拂煙如何?美不美?”

“唔,隻比我差那麼一點罷。”

“可惜了,那樣的美人不該成為欲界仙都的金絲雀。”說到此,李瑨用折扇敲著手心,認真道,“終有一日,我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

李心玉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道:“皇兄,你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前世回憶線,忽然覺得心玉姑娘有點天然渣呀……

謝謝王吾菇涼的營養液,謝謝小可愛們的留言,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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