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愷趴在地上,猶如死人一般,他突然想到,沈星辰說過的話。
碰了她,容景兩家讓他生不如死。
那兩輛軍用車是景家的,雖然景家三爺退任許久,但是手上的精兵悍威懾四方,甚至政府軍都要懼讓三分。
隻是沒想到,容景兩家關係匪淺,容恒曜竟然請得動景三爺的軍隊。
容恒曜看都不看他一眼,對幾個軍裝男人淡淡命令。
“找個案底送進去,我要他一輩子也出不來。”
說完,朝著軍用皮卡大步走去。
沈星辰坐在副駕駛,閉著眼睛,臉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顯然還在劫後餘生的巨大驚懼中。
“拿個毯子來。”
他將毯子包裹在她身上,她像隻鴕鳥一樣,瑟縮著身子尋找溫暖。
容恒曜心頭一動,很想抱住她。
“阿曜。”
後排,夏白露已經醒來,軍醫簡單做了止血,卻於事無補,必須送醫院就醫。
容恒曜看了眼沈星辰,關上副駕駛的車門,往後排走。
“開車,去醫院。”
打開車門,剛坐進去,夏白露就虛虛地倒在他懷裏。
因為失血過多,她皮膚近乎透明,說話近乎氣若遊絲。
“阿曜,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容恒曜手上全是黏膩的血腥,觸目驚心。
這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傻,要替他擋那一下,這下,他對她的債,恐怕還不清了。
夏白露仰頭,費力地低喃。
容恒曜低頭,仔細聆聽。
“阿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可以……可以為你去死,你相信嗎?”
“不要說話了,不會死。”
容恒曜咬緊牙,吩咐司機。
“再開快點。”
夏白露拽著他外套,目光深濃的悲涼。
“阿曜,我……好愛好愛你……你相信嗎?我願意為你去……死!”
容恒曜爆喝:“不會死,不要胡說!”
夏白露猛地一陣咳嗽,吐出一口鮮血,濺在容恒曜的白襯衫上,洇成一團猩紅。
沈星辰轉回身,遞過來一塊手帕,看到夏白露倒在容恒曜懷裏,心裏像被刺了一刀,生疼。
容恒曜用手帕清理夏白露臉上的血,她不停重複同樣的問題。
“你相信嗎?我會為了你去死,隻有我一個人能做到,連沈星辰都做不到,你信嗎?”
容恒曜抬眸看了眼副駕駛的沈星辰。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沈星辰,會理解他的……
他低頭,回答夏白露:“我相信你,你堅持住,不要放棄。”
夏白露唇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
“阿曜,我做錯了事,我不該瞞著你那麼多……如果我死了,就是對我的報應,阿曜,你答應我,原諒我,好不好……”
容恒曜頓了頓,緩緩開口:
“原諒你。”
“那就好,那就好。”
夏白露唇角揚起,欣慰地笑起來。
“阿曜,我死而無憾了。”
沈星辰別過臉,車窗上映出的小臉,淚流滿麵。
坐在這車裏,聽著後麵的深情對話,是一種酷刑,字字誅心。
夏白露的這一舉動,無論是出於真心還是計謀,都足以讓一個男人動容。
讓男人心裏永遠保留愧疚感和責任感,這大概是將那他綁在身邊最有效的方法。
夏白露成功做到了,容恒曜今後一定對她不離不棄。
而她沈星辰,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為他獻出自己的生命,因為她是個母親,她的半條命是為孩子們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