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複古的浮雕圖案。
臥室格局寬敞,家具與地板全部是用紫檀木打造的,古色古香,單拎出一件來堪稱藝術品。
這裏是容恒曜在老宅的臥室。
“醒了?”
溫潤如玉的男人推門而入,腳步很輕,帶著溫暖的氣息。
沈星辰張張嘴,從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暗啞虛弱:
“慕年哥,你怎麼來了?”
景慕年摸摸她額頭,吩咐外麵的護士將儀器推進來。
“救你的命。”他坐在她身側,“伸出手來。”
沈星辰配合地將手給他,景慕年準備好血袋和輸血的器具。
“這是什麼?”
“血。”男人將針管紮入蒼白冰冷皮膚下的血管,動作溫柔嫻熟,語氣夾雜幾分嚴肅:
“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病人的血紅蛋白指數像你這麼低的,嚴重到需要輸血搶救,沈星辰,你就作,作壞了身子有你後悔的。”
沈星辰掀眸,看著輸血管裏流淌的鮮紅液體,紅得有些刺眼。
“誰的血?”
“事出緊急,來不及去血庫調血,厲娜恰好和你的相匹配,她自己主動獻的。”
沈星辰擰眉,聽到這個名字顯然有些不舒服。
這麼看來,她暈了一場起來,便欠了厲娜一個人情。
“除了貧血和凝血功能極差,你身體裏還有嚴重的寒氣,到底怎麼回事?”
沈星辰咳嗽一聲,渾身筋骨跟著酸疼:
“我被容家三小姐關在冷櫃裏,還挨了頓毒打。”
“胡鬧!”景慕年神色一滯,俊美的容顏染上一層寒霧,“容媛越混越差勁。”
沈星辰勾唇笑笑,蒼白的小臉帶著病態的美。
“笑什麼?”景慕年屈指在她腦門輕輕彈一下,沒有好語氣,“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為什麼不找我幫忙?”
沈星辰但笑不語,景慕年繼續說:
“容恒曜給我下了死命令,半個月內把你身體調好,我們一起努努力,忙完你這邊我要回趟遠洋,三叔的女兒回來了。你如果有什麼事,找江庭和小五,現在那幫子人,全都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三叔的女兒?”
沈星辰往容恒曜的被子裏鑽了鑽,被他特有的冷冽鬆香味包裹,懶懶地問了一句:
“聽清顏說,三叔人在國外看病,哪裏來的女兒?”
“說來話長。”景慕年將筆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我這次回去,就是帶她去見三叔,順便做親子鑒定。”
“哦。”沈星辰不再多問,總覺得這件事離自己很遙遠,“大寶小寶在哪裏?”
“放心,老宅的十幾個傭人當寶貝一樣哄著呢。”
沈星辰點點頭,狀似漫不經心問他:
“容恒曜呢?”
景慕年一雙桃花眼閃爍幽深,諱莫如深。
“星辰我問你,你喜歡他嗎?”
沈星辰垂眸,看著被子上玄色刺繡,悶聲回答:
“不喜歡,他不是阿曜,他要和我打官司搶孩子。”
景慕年輕輕歎息一聲。
老實說,和容恒曜做了那麼久的兄弟,也是才得知他的雙人格,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但細想來也覺得合理。
“第二人格對於別人來說是精神上的隱疾,但是對於容恒曜,是緩解情緒的發泄口。他現在主人格在拚命壓製第二人格,是害怕自己的感性決策大於理性,人有了軟肋,就很容易被掌控,這一點尤其適用於站在權勢和財富最高位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