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厲家是海城第二世家,厲家還有幾個政界的楊門虎將,如果真的走一遭法律程序,你的案子最好的結果就是風平浪靜的不了了之,往壞裏說,他們會睚眥必報,暗地裏報複你。”
沈星辰聽出了任洺話裏的言外之意,有些歉意的微笑:
“任先生,我理解你的難處,今天來找你是我的冒失,但是,既然海城沒有律師願意為我辯護,那我就去別的地方找,去遠洋,去京都,哪怕上告,我也要討個說法出來。”
任洺摸著下巴想了想。
“其實也不用那麼麻煩,能壓得住厲家的,也隻有容恒曜了,他就有一支精良的金牌律師團。”
沈星辰笑意裏滿是諷刺。
容恒曜護厲娜像護心尖尖一樣,哪裏舍得為自己出頭。
“我和容恒曜的事情,任先生是知情人,他是百年世家的繼承人,凡事重利,最擅長權衡得失。我不過是被掛在網上被人罵,這點小事情,哪裏比得上他和未婚妻的清譽?”
任洺心生憐愛卻很無奈,他有些話沒有說出來:
幫沈星辰物色的幾個擅長離婚官司的律師,都接二連三無故地調離了海城,背後是誰在操控他也能猜出來。
是真切地體會到了絕望,才會這樣苦口婆心地相勸,現實裏的很多事情,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星辰,你還有離婚的打算嗎?”
沈星辰墨鏡下的眸光微動,露出淺淺笑意:
“任先生,我暫時不需要律師了,謝謝你前段日子對我的幫助。”
至於狗男人,嗬,遲早要踹。
任洺見她委婉地避開他的問題,心裏燃起的光亮再次熄滅。
有些尷尬地撓撓頭,轉了話題:
“妮妮現在讀幼兒園了,已經可以和小朋友溝通了,有空帶著兩個孩子來家裏看看她吧。”
沈星辰和任洺聊了一會兒,從律師樓出來,接到清顏的電話。
“找律師還不簡單,找顧霆均,把那朵大綠茶告到軍事法庭上去。”
清顏憤憤不平,電話都沒掛就跑到樓下,搶過顧霆均手上的遊戲手柄扔掉。
“星辰受欺負了,你管不管?”
“什麼?”顧霆均坐不住,站起身就往外麵走:“她怎麼了?”
“打官司,告厲娜,缺個律師。”
“厲娜?”
顧霆均有些遲疑,他在和厲家老頭談合作,那老頭的寶貝孫女不能輕易動。
顧清顏見他不回答,氣得哼一聲。
“平日裏一個個嘴上掛著要星辰愛星辰,一到關鍵時刻全都慫了,你們男人,沒有一個靠的住的。”
顧霆均被罵得一頭霧水:“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講說清楚。”
沈星辰聽著那頭鬧哄哄的聲音,掛斷電話,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她也沒什麼身份,鬧到軍事法庭也太誇張了。
走在街頭,天邊飄起斜斜雨絲,她心裏無比悲涼,甚至十分想笑。
她是有多自不量力,為了出心裏的那口惡氣,還想去告厲娜。
容恒曜和顧霆均,闖進她生活裏的兩個侵略者,麵對傷害了她的人,一個是舍不得,一個是不敢動。
他們都是冷靜的,理智的,殘忍的,所以可以站在人群最高處,擁有讓人趨之若鶩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