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笑道:“這是主人在外地的客商手中買下的,因她一直記著柳小姐說喜歡這個,若非這玉容膏的方子早就失傳,何至於要這樣費事?可惜那位客商不是專門做這種生意的,不然就能弄到更多。”
小嬋道:“便是如此也多虧了方姑娘,可惜小姐尚在病中,不然看見玉容膏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水色輕聲道:“我家主人素來多病,這樣的時節能不再添病就是好事,前陣子大夫還說,這種時節若生病是最難將養的,就算是偶感風寒也要好好調理,倘若虧了氣血反而容易傷了身體的根本。方才聽姐姐提到柳小姐的症狀,我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安,可巧店裏還留了幾劑大夫留下的藥,專治病中氣血虛弱,姐姐若不嫌棄何不帶了回去?既省事又幹淨,總比來來回回讓大夫折騰要好。”
小嬋想起柳茹的症狀,心中微微一動:“如此就多謝了。”
“姐姐太客氣了!”水色笑著起身,不多時便拿了幾包藥和一個盒子來,“這些藥是五日的份量,一般來說一次吃這些就夠了,倘若柳小姐不放心或覺得還要繼續服用,可去城西安樂堂找李大夫。這盒子裏的藥是我送姐姐的,瓶子裏的是內服的丹藥,每日三顆於飯後服用,那些粉末是浸浴時外用的,這藥也是安樂堂的方子,功效隻是滋養皮膚防皴裂和凍瘡,我瞧著姐姐的耳垂發紅,仔細別凍傷了。”
安樂堂的李大夫在亞城頗有名氣,他開的藥,效果都不錯,當然價格自然也是不菲。這些東西並不見得有多貴重但心意難得,小嬋看見藥包和藥盒上都有安樂堂的字樣,心裏更是感激:“多謝妹妹!還要勞煩妹妹替我給方姑娘帶好,我不能出來太久,今日就先告辭了,麻煩妹妹讓人裝車,快留步吧。”
水色站在門外目送馬車走遠才進店:“這幾日你們把賬目理清,大宗的生意先停了,待我回過主人就能安排你們的年假,今年的生意不錯,主人不會虧待大家的。”說完便讓夥計雇車將年禮送回朗悅莊。
方琮正在暖房裏看花,聽說水色帶著柳茹送的年禮提前回來不由得有些吃驚:“這是吹得什麼風?柳茹也知道要給人送年禮了麼?而且還送得這樣早,真是奇哉怪也,罷了,好在我提前預備下了對應的東西,再加上有水色在,總不會失禮,不過還是要先看過禮單才成,去我房裏說吧。”
方琮放下禮單抱著手爐取暖:“水色,柳茹是不是快死了?至於小嬋,如果不繼續服藥,她的身體也快進入腐朽階段了吧?我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柳家宮中那位絕對是出了什麼事才這樣折騰妹妹的。”
水色點頭:“按照小嬋的形容,柳茹有類似感染風寒的症狀,還說昨晚起了高熱,直到半夜才見見安穩,奴婢推測應該是血蠱一天之內發作兩次而引發的症狀。至於小嬋,她的觸覺已經開始鈍化,耳垂發紅類似凍傷,想來身上的皮膚應該已經出現開裂,若是這樣下去,少則半年多則十月,小嬋必定會消失。”
方琮蹙眉:“小嬋是唐九安排在柳家的內線,倒是個忠心的,可惜身體太差就算服了屍傀秘藥,也活不了更長及的時間。緩解血蠱症狀的藥和延遲屍傀壽命的藥都混在李大夫開的藥裏,效果雖不能說立竿見影但也絕對不會讓人忽視,也許我該鄭重考慮葉家和柳家的事,也好早日償還唐九的人情……”
水色立刻顯出不讚成的神色:“主人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而且奴婢不認為您欠那位什麼人情!”
“不,我欠了他很大的人情,”方琮笑著道,“水色,你知道對什麼人才可以說不欠人情麼?血親?摯友?都不是,而是愛人,方琮此生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所以讓一位皇子為了對我的一句承諾而跪在他最不屑的女人的門外是莫大的恥辱,而於我則是一份很難償還的人情。但無論有多艱難,我都必須去償還,而為了能夠更方便地進行償還,我甚至認可了他做我的朋友。水色,不要因為外在的環境改變而動搖,否則心也會跟著搖擺不定,之後就會導致言行出現偏差,最後將一敗塗地……”
水色收斂了表情沉穩回話:“寒玉姑姑的教誨奴婢從未敢忘,主人教訓的是,奴婢太過焦躁了。”
方琮將禮單遞了過去:“說起來,你之前就對我提及,安排在皇宮裏的那些宮人們有些懈怠。關於這件事我也覺得非常苦惱,宮裏的消息不能第一時間知曉,我的很多計劃就會非常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