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花館之後,她就先讓伺候的人將佩深叫了過來。
太子去鴻文館的時候,佩深原本是跟著去伺候的,半途聽說北辰元凰突然召太子去鳳儀閣,她心裏猜測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因此就先回明成殿這邊等消息了。
當時在場的,也隻有宮妃。雖然北辰元凰未曾明言,但宮裏人大概也不敢將這件事四處亂講。隻是,告訴佩深的話,大概也沒什麼關係。
她讓伺候的人都撤下去,將今日鳳儀閣之事同佩深說了一遍。
佩深聽了之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且不管北辰元凰如何說,身為太子,一旦血脈被人存疑。就會難以立足。
前朝先例還在,慕容皇後以性命作為自證清白的代價,堪稱慘烈。沒有人比慕容家的人對這件事更敏感。
慕容嫣然默然不語。佩深輕聲道,“娘娘,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我已經跟即墨妃說過了,皇甫晴湘的事情,會由她來處理。”
“不止是皇甫晴湘,長門宮那樣多人,人多嘴雜,早晚說出是非來。”
更何況,皇甫晴湘說是有證據,其實指的就是長門宮那些人吧。
碧女已經死了,墨雪也死了。朝露城主行蹤不明。若是有人想要針對太子,那就隻能查碧女生前居住過的長門宮。
長門宮裏住著的,多數是一些派不上什麼用場的老宮人,當年在那邊,也不過是看門罷了。
慕容嫣然微微皺起眉頭,道:“我也知道,留著她們可能會有後患,隻是,對那些人動手的話,未必有些欲蓋彌彰。”
表麵上看,北辰元凰是沒打算相信皇甫晴湘,但若是有人將長門宮裏的人全部抹消,恐怕就由不得他不信其中有鬼了。
佩深輕聲道,“處理事情的方法,並不隻有一種,威逼利誘,將她們變成我們自己的人,看著就沒那麼引人注目了。”
慕容嫣然還在思索,佩深輕聲道,“宮外的事情,如果讓我們這些身在內廷的人出麵,難免露出破綻,這件事,還是求助於家主大人好一些吧。”
所謂的家主,指的就是慕容嫣然的哥哥,慕容瑾。
慕容嫣然道:“即便是本家的人去解決這些事情,也難免會被人順藤摸瓜牽涉到我們身上。我倒無所謂,隻是,太子可經不起我們這麼拖累。”
佩深說,“娘娘放心吧,咱們家那位大人,手上也一定有可以將事情辦得不露痕跡的人,本家那邊,也有許多人從不見光,他們對慕容家忠心耿耿,但卻沒有人猜得出他們是慕容家的人。”
世家大族裏,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隻是,像她這樣身份尊貴的人,無須知道那些事情罷了。也許佩深說得對。這件事,是該求助於本家才對。
為了一個別人家的孩子,不僅讓自己的雙手染滿血腥,還將家族一起拖累進來,也算是做的夠多了。
也許就是投緣吧,太子畢竟是她一手帶大的,說起親近與珍視的程度,幾乎已經勝過了鍾情。
宮裏表麵上一派風平浪靜,實質上,背地裏不知還有多少事。
君書是個不容陰影的人。許多事不能同她說。皇甫家的人不值得信任。蘇華章手上有二皇子,未必不盼著太子盡早完蛋。至於悅伶伊,背後站著的是陰冷難測的大宗師,慕容嫣然也不敢太過於信任她。
內廷之外,無論與慕容瑾有多少衝突,她都可以相信,這個哥哥在關鍵時候是一定會守護她的,至於宮裏,能指望的,竟然隻剩下一個半死不活的即墨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