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尋個風景秀美的地方和閆慶洲聊聊閆家的事兒,可聽過杜清城的講述之後,徐嫣然也就沒了之前的興致。與杜清城告別之後,她斟酌再三,以試探的口吻向閆慶洲提出想和閆婉瑩見一麵的要求。雖然閆慶洲多少猜到這次見麵和杜清城有關,但他還是按捺不住地欣喜,當即給閆婉瑩去了電話,希望確定時間。誰知閆婉瑩似乎比他還要激動,直接將見麵的時間定在了當天下午。考慮到閆婉瑩的身份,徐嫣然將會麵地點定在了郊外燕山之下。
驅車一個多小時,徐嫣然和閆慶洲來到了燕山山麓。
天高雲闊,微風習習,算是早春的好天氣。燕山山風剛健峭立,奇藝向天。與其咫尺毗鄰的南江,則似一幅水墨寫意,輕柔濕潤,意韻綿長。江水緩緩流淌,幾難見流動。南江兩岸那一組組茂林修竹,隨風拂動,似少女迎風起舞。稍許幾根竹尖掠過水麵,蕩起圈圈漣漪。
一桌三椅,一壺三杯,雖無舊友重見之愉悅,也無親人團圓之天倫,但水光山色間的靜謐卻也別有風味。
為了說話方便,竹筏上甚至沒有艄公,從江岸撐來皆是閆慶洲親自動手。
閆婉瑩年近五十,但臉上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連細紋都微不可見,僅僅是肌膚略路失去了青春的彈性。徐嫣然覺得如果她和自己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無人不信。暗歎生活厚待閆婉瑩的同時,她莫名地也為自己眼前的尷尬局麵而煩惱。
閆婉瑩怔怔地望著徐嫣然,紅唇張合數下,卻終究未能道出一個字。她細細地端詳著徐嫣然,一雙依舊美麗的水眸裏悄然盈上蒙蒙水霧。
徐嫣然今兒見閆婉瑩,並不想提及自己的身世,遂在她開口前,率先說道,“我遇到點麻煩,希望你能幫個忙。”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更沒興趣和閆婉瑩敘舊曾經,隻好開門見山。雖然很是唐突,但總好過虛偽迎合。
閆婉瑩怔了怔,吸了吸鼻子,從身側的提包裏摸出一包紙巾。她細細拭去臉上的濕潤後,低聲道,“盡管說。”
閆婉瑩這樣無條件的接受,顯然有彌補的情愫。可是,徐嫣然並不喜歡她這樣的態度,更不認為此事對於閆婉瑩而言有什麼為難。她淡淡地掃了眼眼圈紅紅的閆婉瑩,說道,“在這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閆婉瑩點點頭。旋即,她端起麵前的茶盞小啜一口香茗。
“韓蒼月建立實驗室施救於我,是你和他協商的結果,還是交換的條件。”話雖有些模棱,但意思還是非常清楚的。
閆婉瑩怔了怔,“你……你知道了?”
徐嫣然平靜地望著閆婉瑩,希望從她那雙盈盈水眸中瞧出端倪,可事與願違。非但尋不出絲毫蹤跡,反而連對方的情緒也難以琢磨。她不得不暗暗感歎閆婉瑩的陳府之深!
“兩者兼而有之。”說著,她沉默片刻,又補充道,“不過,我相信他對你的感情。”
徐嫣然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摻和了利益的感情到底有多真,誰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