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縣大人在師爺的建議下,很是老練的宣布退堂,並把一幹證人全部收押在縣衙大牢中,派人嚴密看守。
同時宣布,三日後,將宣布案件結果。
這三日,便是留給雙方活動的時間。
師爺陪同知縣大人去了後院,忙活了一個上午,尚未用餐的各色衙役,紛紛湧出縣衙,到對麵的酒肆點些酒肉,神色各異的談論起今日碰見的這一處大案。
有些門路的衙役,則顧不上吃飯,上躥下跳幫著後麵的主顧打探各種消息,當然,這也是要收費的。
縣衙中尋常的一點小道消息,傳到外麵去,沒有幾兩銀子的車馬費,是萬萬拿不下來的。
而涉及到本次案件的幾方大佬,西門府目前暫無動靜,不過他的管家已被看押在縣衙大牢中,是否營救,怎麼營救,目前還不得而知。
也有可能會來個棄車保帥,斷尾求生。
張押司則在雷捕頭班房中坐了一會後,插著雙手離開了,走的時候背影十分從容,這是來至李泉的消息。
倒是一向存在感不強的縣丞大人,不斷派出身邊親信四處走動聯絡,似要為西門家翻案。
曹軍在班房中坐了一會,也收到了縣丞大人派人送來的請帖,約好明日傍晚時分在獅子街橋下酒樓飲酒。
“縣衙中,縣丞大人還邀請了哪些人?”
送信小廝回道:“隻邀請了曹都頭。”
曹軍分明不信,既是想幫西門慶翻案,自然能團結的人越多越好,這番隻邀請自己一人,分明不合常理。
曹軍冷著臉盯著小廝,也不言語,隻看得對方好一陣不自在。
小廝沒得法,隻得遮遮掩掩的說道:“還邀請了師爺,隻是師爺推脫不去。”
曹軍暗暗點了點頭,此番案件結果未出來前,師爺身份敏感,肯定是不會參加任何酒局和活動。
曹軍又問道:“除了我和縣丞大人外,還有誰去?”
小廝回道:“還有西門府的大官人西門慶。”
曹軍點了點頭,揮手示意對方先下去。
看來,前幾日收了西門慶200兩銀子,又說了一通漂亮話,讓對方誤以為是自己人,此時急病亂投醫,有一個算一個,把自己也叫了去。
到底去不去咧?
曹軍有些拿不準。
就這麼在班房枯坐了一會,李泉突然從外麵又領了一人進來。
卻是那紫石街的王婆。
隻見她小心翼翼的側著身子,低著頭跟在李泉身後,一副誠惶誠恐的鄉下人進城模樣,絲毫尋不見往日的油滑麵孔。
“曹都頭,老身有重要消息稟告。”
王婆一見曹軍,就呼天喊地的跪了下去,頭一直垂到地麵,讓後者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卻說那王婆,收了西門慶七八兩碎銀後,越想心中越是不安,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終於忍不住,一個人跑到縣衙來尋曹軍。
“曹都頭,那西門慶就是個膽大破天,要色不要命的主兒,仗著自己家大業大,整日裏遊手好閑,欺男霸女,老身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這次絕對怨不著老身,他讓我幫他說媒,我一聽對象是潘家小娘子,連連拒絕,還點出了曹都頭和武大一家的關係,哪知他竟吃了熊心豹子膽,絲毫不把老身的勸告聽進去,最後竟強迫老身……強迫老身私下幫他搜集潘娘子的喜好,還強塞了銀子給老身……這,此事千真萬確,真不怪老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