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開得也夠久了,早點回去吧。”長孫長寧道。
那殿下您呢?
短短五個字,以歲卻不敢問出口,轉身離開了古樹旁。
長孫長寧單薄的身影在風中站了許久,仿佛要在這裏站到地老荒。
他已經拿到了在東楚要拿的東西,隻等回到下城就可以揮師東下,攻占東楚,再滅西虞、南澤、北遙拿到完整的帝印。
隻是他突然有些害怕,三年的時間可以改變的太多了,拿到完整的帝印後,他就能如願以償嗎?
……
納蘭青梧等了許久以歲都還沒有回來,忍不住要去找她了。
她現在明白為什麼每次她沒有回去,玉奚和玉枝就忍不住要來找她了。
好在以歲在納蘭青梧決定去找她前回來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現在好些了嗎?如果不舒服前麵有個醫館,去看看吧。”
以歲麵上有些歉意,“我已經沒事了,不用去醫館。”她本來就是拿肚子疼當借口,去什麼醫館。
納蘭青梧再三確認她沒事後,付了錢,三人繼續逛街。
孝複古都是個極美的地方,橋流水,炊煙販攤,隨意一角都是一副古典畫卷。
這裏有著世外桃源的安寧,卻沒有世外桃源的與世隔絕。
女子頭戴絹花,素手撐著一柄油紙傘,低頭和畫師話,“我想畫一副畫,可以嗎?”
那畫師生得俊美非凡,白衣陌出塵,公子如玉,溫聲善意提醒道,“姑娘可知舞者不入畫?”
女子淡然一笑,語氣裏有清淺的憂愁,“都舞者入畫,一世流離,可我這一生已經顛沛流離了,入畫又何懼呢?”
畫師坦然道了一句,“姑娘通透。”提筆作畫,一氣嗬成,女子的身影便躍然於紙上,連眸間愁思都看得分明。
女子付了錢,道了聲謝,取過畫卷離去。
“清清姐姐,兮兮也想畫!”她看見那個畫師畫上的女子,和那個女子長得有七八分像呢!
納蘭青梧和以歲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牽了夢棠兮到畫師麵前。
“畫一副畫多少錢?”
畫師掀了掀眸子,問,“是姑娘要畫呢,還是這姑娘要畫?”
以歲輕挑的笑了笑,“怎麼,人不同畫師收費還不同嗎?”
那畫師亦笑著,“當然,在下畫人,因姑娘美貌不同而收費各異,人好看便收得少。”罷又添了一句,“這兩位姑娘如果要畫,在下可隻收十文錢,若是姑娘要畫,起碼十兩紋銀。”
“……”這人也太不會話了,她可以當街動手打人嗎?
“十兩紋銀,給本姑娘畫得好看些。”以歲似乎和他杠上了,當真取了十兩紋銀與他。
男子倒也不客氣,收了錢銀,取了一張宣紙鋪平,開始作畫。
“還請姑娘往左邊挪一挪。”男子以筆杆比量了一下後道。
“你會不會作畫啊,我往哪邊和你作畫又有什麼關係。”以歲嘴上著,身體卻還是很實誠的往左邊挪了一挪。
右邊有一株柳樹,往左一點剛好可以把柳樹露出來,作為襯托,但男子並未解釋,隻是專心作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