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轉頭看窗外,才發現已經大中午,估摸著都一點多了……午飯都沒請人吃一口,獎勵你個頭哦……
門口傳來敲門聲,嶽嬋的聲音響起:“師父。”
薛清秋揮揮手,房門自動打開,嶽嬋跑了進來,很是好奇地看了眼案幾上的茶杯,笑道:“居然讓師父親自奉茶?看來談得不錯嘛。”
明明知道早先的一些對話是被嶽嬋聽個分明的,這會兒薛牧是有點尷尬,可嶽嬋的態度反似滿不在乎,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
薛牧看不出嶽嬋有什麼變化,可薛清秋卻一見狂喜。她一眼就看出嶽嬋靈魄化蘊,修行竟是突破了一個重要關隘!而這個大關不知道卡死了多少才,要知道她本人也是十五歲才達到這一步的,嬋居然在區區十三歲突破,那是星月宗立派以來從沒有過的成就!不,不是星月宗,而是整個下從沒聽過的成就!
足以名垂青史,光耀千秋!
正狂喜中,薛清秋忽然想起什麼,又愣了一下。嬋本來明明沒有突破跡象,這個時間突破是因為……她抿了抿嘴,一縷憂慮將狂喜衝淡了幾分,問道:“你這會兒跑來幹什麼?”
嶽嬋吐了吐舌頭:“師父自己不怕餓,我可擔心叔叔被你活活餓死,來喊你們吃飯的。”
薛清秋和薛牧異口同聲地失聲道:“叔叔?”
“現在包括本宗弟子和外麵的人,都認為薛牧是師父的兄弟,師父沒有否認……”嶽嬋微微一笑:“既然我還……不該是叔叔,那該是什麼呢?”
看著她的笑容,兩個姓薛的相顧愕然,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
過了好半晌,薛清秋淡淡道:“那就叔叔吧……嬋兒,讓他們把飯菜送來,陪你叔叔一起吃頓飯。”
薛牧抽抽嘴角,沒有抱上大腿的歡喜,反而很想哭……好了還能長大的呢……這變叔叔了還玩毛啊……
嶽嬋咬著指甲打量他們,笑嘻嘻道:“師父和叔叔這是相見恨晚了嗎?今晚要不要促膝長談?其實我覺得師父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薛清秋作勢欲抽:“打死你個沒臉沒皮的。”
嶽嬋咯咯笑著跑了。
薛牧低頭喝茶。
薛清秋站起身來,站在窗邊看著嶽嬋向外麵跑的背影,忽然道:“先生今年貴庚?”
“二十七。”
“我一歲。”薛清秋沉默片刻,又道:“之前我想過給你個職司,但你若不入本門,什麼職司也難以名正言順。而本宗多年沒收過男弟子,我暫時不願打破。所以……你確實可以用我的義弟名義行事。”
薛牧笑了笑:“聽宗主的語氣,有點不甘不願。”
薛清秋失笑道:“許你兄弟名義,對星月宗影響難料,自當謹慎。莫非你認為本座真的可以隨便認親戚?”
薛牧看似隨意地道:“那就算了吧,既然宗主不是真心認親,何必勉強。”
“聽起來好像你也不太甘願?”薛清秋奇道:“知不知道多少人……”
了一半,她忽然住了口,眼裏閃過奇異的光。她好像懂了點薛牧的意思。
是自尊?還是有其他念想?
其他念想的話,是衝著長大後的嶽嬋?還是衝著……她薛清秋自己?
他沒有明,怎麼理解都可以。
她真覺得很有趣。
此時下人送餐進來,嶽嬋跟在後麵,笑道:“今朝堂亂透了。”
薛清秋心神還在薛牧身上沒收回來,聞言隨口問:“怎麼?”
“我們開了個好頭,合歡宗有樣學樣,也跑去狩獵正道女弟子扒衣服。連京師裏那些開酒樓辦賭場的顯貴也動了心思,雖是沒我們這種去抓人這麼凶殘,但也暗地裏找人定製衣服去了。”嶽嬋笑得很是幸災樂禍:“各大宗門駐京力量都不強,在我們這動武吃了大虧,也不敢再妄動,便去找跟他們親善的官僚幫忙,然後朝堂上就吵起來了。”
薛牧端了碗飯死命扒,隨意道:“朝廷給不出決議的吧,我估計會把夏侯荻叫去象征性的罵一頓,然後不了了之。”
嶽嬋托腮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眼裏不知閃過怎樣的情緒,又很快按捺下去,笑眯眯道:“叔叔果然厲害,猜得分毫不差。”
薛牧脫口而出:“我不是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