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晚上跟薛清秋一起去拜訪夏侯荻,薛牧在薛清秋屋裏已經呆了太久,不便再呆,便告辭回自己的竹樓休息。
嶽嬋陪著他並肩而去,薛清秋站在樓上,默然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這次沒有再阻止什麼。
因為她已經很清楚了薛牧是怎樣的人。他或許有男人都有的好色,但心中自有韜略,也有足夠的冷靜,他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絕對不會輕觸逆鱗。
嶽嬋如今的情事,就是個逆鱗。
嶽嬋本人很清楚,薛牧也很清楚,這件事也就基本無需憂慮了。
倒是想到薛牧對自己流露出的意思,薛清秋有些好笑,真是個膽大包的男人,偏偏還撓在了她的癢處,氣又不是笑又不是。
她之前挑逗薛牧的一句話是很實在的話——她神功已成,並沒有嶽嬋的顧慮,換句話她真的可以找個男人。隻不過包括自己和全宗上下,從來就沒有任何人起過這樣的念頭,薛牧的覬覦,反把她這個念頭給挑動了。
且不論薛牧,起碼自己真的是可以找個合適的男人。
情投意合的,足夠實力的,能幫得上自己的,並且足夠可靠的。
可惜啊,這樣的人……基本不存在吧。
別的不,光是第一條……有哪個正常人能和一個惡名在外的妖後情投意合?即使有也隻有可能是魔道中人,實話,雖然自己就是魔道,薛清秋還是很清楚魔道中人的人品幾乎沒法信任,真的結合了,不定要為星月宗帶來滅頂之災,徒留無盡悔恨。
這也是薛清秋認為一旦動情往往就是悲劇的關鍵因素,滿足要求的男人幾乎不存在,一旦動了情,要麼就是相愛相殺,要麼就是宗門生變,沒有第三個可能。
正這麼想著,薛牧離開的背影再度映入眼簾。這是第三個可能麼?
薛清秋凝視半晌,微微一笑,又搖了搖頭。太弱了……
不客氣的,他其實連自己的膜都弄不破。
這麼弱的男人,就算智深如海,最多被她佩服一下,起不了火花的,心動都難。
算了,曆代宗主多數孤身終老,或許自己也是隻能重複這一條路,這是宿命,何必強求?薛清秋漠然轉身,盤膝坐在塌上,以她的如鐵心誌,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輕易便盡數驅逐,很快就進入了空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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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嬋和薛牧又漫步在竹林裏。
還是一樣的竹影憧憧,一樣的風薰意暖,可兩人來時的那種氣氛卻再也找不到了。
恍惚間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其實兩人都知道,隻不過是過了一個上午。
“叔叔……”
嶽嬋依然這麼稱呼,似乎還越喊越順口了,薛牧也沒有再去反駁,隻是“嗯”了一聲。
嶽嬋隨意踢著地上的碎葉:“你不會是合歡宗出來的吧?”
薛牧一愣:“怎麼這麼?”
嶽嬋笑笑:“注重皮相聲色,而不是出於心中有情。合歡宗外露的最典型特征就是這樣了,你若你是合歡宗門人,我一點都不會驚訝。”
是這麼,嶽嬋的口吻還是很隨意,顯然並沒有真把薛牧當合歡宗的,不過是一種……更接近於幽怨吧,這話的重點不過是在嗔怪薛牧對她沒有動情,卻差點把她陷了進去。
“凡夫俗子便是如此而已,又豈是合歡宗這樣。”薛牧搖頭道:“在認識你們之前,我連合歡宗是什麼玩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