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大心裏大定,起話來也底氣十足。
知道場中誰是老大,更知道找誰邀功,於是,也不廢話,朝廚房孫管事叩拜下去。
“孫管事,您可要給我做主啊。我是實在太在乎丫頭了,沒有一句謊話。這方絲帕就是我倆的定情信物,還請您為我做主啊”
鐵大悲愴著,好不悲傷。
孫玉琴皺了皺眉,本想盡量不沾惹這件事情,但現在被鐵大當眾要求要來主持公道,她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隻能也硬著頭皮出麵了。
孫玉琴左右張望了一下,心中很快有了主意。也不其他,隻開口“哦,你你手裏的是你和宋翊的定情之物?我怎麼看也隻是一方普通絲帕,又怎麼能肯定你的話不是謊話呢。這事關女子清白之事,務必要心謹慎,證據確鑿才是。”
“而且,剛才宋翊已經明白否認與你相識,並質問你拿什麼讓她傾心?你要想讓我做主,應該拿出鐵證來。”
孫玉琴話滴水不漏,既沒有給鐵大撐腰,也沒有駁斥鐵大的證據。
要是一開始,孫玉琴認為宋翊隻不過是一個要被處置的丫頭,隨便找個理由打殺,也未嚐不可。
但剛才宋翊的反應,讓孫玉琴好勝之心升起。這些年,她掌管廚房大事宜,還沒有遇見過如此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丫頭。
她不想這麼輕易處置了宋翊,一方麵,她要借此機會再鞏固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麵,她也要讓那個人知道,她現在是在為他幹活,給自己謀取點好處。
孫玉琴打著如意算盤,俗話人不為己誅地滅。她時刻都想著能謀求利益最大化,在對宋翊的事情上,也是如此。
鐵大沒想到,這個時候,孫管事還不幫忙自己。他知道今隻能靠自己了。
最後,鐵大隻能咬了咬牙,繼續道。
“孫管事,您明鑒。我也不知道丫頭怎麼突然反悔?她明明過去一直,因為她父母早逝,從流落街頭,乞討生活。雖然有幸被王府收留,但一直渴望有個家,有個疼愛她的男人。所以她才喜歡年齡比較大的男人,找個年紀大的,她會有安全福而我……”
沒想到鐵大還是演戲的一把好手,到這裏,還十分羞赧,煞有介事的樣子。
旁人看了,還真的以為是一個陷入回憶中的戀愛男子呢。
於是,被鐵大騙的同情心泛濫的其他人都紛紛向宋翊投去了鄙視的眼神。
鐵大看著群眾的態度變化,十分得意,於是繼續道。
“我知道,我年齡比丫頭大不少,但我是真的心疼她,當她是自己的女兒一樣寵愛。再加上我們都是孤兒,同病相憐,所以,我一直什麼事情都依著她、寵著她。但今,丫頭真的是傷透了我的心,沒想到,我這個男人做得如此失敗,丫頭根本就從心眼裏沒有認可我。”
鐵大起來,十分悲傷,整個人匍匐在地,悲痛不已。
“我能怎麼辦?雖然我知道我配不上人家,但我愛她有錯嗎?再,我努力了這麼久,我不甘心。我不想讓她被別人騙了去。對,她肯定是被騙了”
到這裏,鐵大還十分“貼心”的對宋翊勸道“丫頭,你別糊塗啊。其他男人都是別有目的,怎麼會看上你?你還是回到我身邊吧。我肯定會像過去一樣把你捧在手心裏寵著的”
鐵大的深情告白,直到此刻還對宋翊難忘舊情,讓人動容,但宋翊不是別人,心裏明白,更是心驚不已。
本來以為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無賴下人,但沒想到還能如此環環相扣、巧舌如簧,逼著她一步步走入絕境,似乎已無退路。
這一切,背後肯定有高人指導,否則,鐵大怎麼會出這番話來。
至於是誰?宋翊抬頭,眼神冷峻地朝劉孫琴和錢媽媽她們掃過去。
宋翊的懷疑不無道理,從昨開始,她九死一生,到今突然被人誣陷私通,還弄出個姘頭、定情信物。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別有目的、絲絲入扣。背後都有她們幾個老女饒身影。
劉玉琴故意忽略宋翊投來的眼光,因為在她眼裏,“醜丫頭”隻不過是一個將死的女人。
“丫頭,這方絲帕是你的貼身之物。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的定情物啊,你過等你及笄就讓我娶你的。你真的能如此狠心,忘記我們過的話了嗎?”
鐵大著,故意將手中的絲帕展示在眾人眼前。
眾人看著鐵大手中的白絲帕,在他黝黑的手中,顯得十分紮眼。
白絲帕上隻有一朵素淨蘭花繡飾,一看就是“女人”之物,幹淨素雅、似乎一塵不染,顯然主人十分珍惜。
鐵大能拿出來這件信物,還是十分讓人相信的。因為像鐵大那樣的糙老爺們,哪裏會有這樣幹淨的方帕。“心愛人”贈送的禮物,合情合理啊!
宋翊看著鐵大拿著手中的方帕,麵上仍然不為所動的樣子。但也沒有否認,在旁人看來也就是默認了。
似乎一切都是定局,哪裏知道這不過是宋翊將計就計之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