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從奶娘手中接過哭喊著叫喚三姐姐的東兒,江砳文本想起身阻止卻被主母一把攔下,其實主母早已心知肚明。江南雖不討她喜歡,但江南的本性是惡是善她卻一清二楚,今兒個她要的不是真相而是給太子的一個交代,所以她江南是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哪怕犧牲一會兒江東也在所不惜。
江南見著嚎啕大哭的東兒,本想強忍心頭的淚水不讓這些個人看自己的笑話,可東兒的哭聲讓她無法在頑抗下去,她深知如若自己不認,東兒恐是性命不保。主母的冷酷無情今兒算是發揮的淋漓盡致,素日裏她還能時不時主持個公道,今日江南知道她要的絕非真相,隻是想要一個可以替她阻擋太子責難的對象而已。
江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抱著江東逼近江南,左手緊掐東兒纖細的脖頸:“認還是不認?”江南猶豫空檔江西果真絲毫不念姐弟之情掐得東兒連哭聲都喊不出。江南倔強的淚水無奈再次浸濕血衣:“夠了,夠了,好,我認,我認……”悲愴的痛哭聲中她認了,她一直倔強著,隱忍著,到頭來還是逃不過她們的魔爪。江南用盡全身力氣,趁其不備爬起身來衝過去一把奪過近乎窒息的東兒,被掐得哭不出聲的東兒,拚命咳嗽幾聲喉管舒暢當會兒,悲痛欲絕啼哭聲再次蕩徹整個江府。
兩姐弟相擁大廳之上悲情痛哭,無數委屈隻得化作淚水無人知曉,連太子都為之動容,側耳問得安樂王:“你確定是她毒害的何青?”安樂王一怔一時無言以對:“不知道,昨日我本想試探試探她,誰料她那個姐姐就衝了進來,我一時間也蒙了也沒顧得多想,唉!”
廳外的嵐媽媽與橘子哭得稀裏嘩啦,心頭揪得跟麵疙瘩似的,難受的恨不得衝上廳去一巴掌扇死大小姐江西,罵她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這虎毒還不食子呢,江東好歹也是她親弟弟,她當真下得了狠手往死裏掐。
江南認後,主母便把心一橫命人將兩人強行拆散,欲將江南押回柴房。何青強行帶病突現廳上,太子見之喜上心頭:“何青你怎的就下床了,不過太好了,見你無恙本太子也就放心了。”
何青麵容蒼色的望著淒慘不堪的江南,愧疚之心湧起:“太子請恕何青直言,方才驚醒聽聞江府在審問三小姐,說是她下毒謀害屬下,這實屬無稽之談。昨日我雖與她在偏房遇見卻並未喝過她給的任何東西,根本無下毒一說。”何青的證言還了江南清白,那些個苦痛她總算是沒有白挨。太子卻略顯疑惑:“你說不是三小姐下毒,那是何人敢對你下手!”
何青低頭思慮片刻回道:“是那盞茶。”
此話說的令買菜婆婆心髒一時都接受不了,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嘴裏喊著冤枉。見何青仍有話說,太子道:“繼續說下去。”
“此茶乃用西域曼陀羅花泡製而成,屬下一時疏忽大意未曾察覺是此花,這才意外中毒。這婆婆應該也不知這偏房曼陀羅有毒,才誤將其製成花茶讓屬下誤食。”
“你怎知她不知此花有毒?”
“回稟太子,她連此花花名都叫不出,更不提說知道此花有毒。”何青是個心善之人,若非大奸大惡之徒他都會秉著善心放她們一馬,雖明知這買菜婆婆與阿蘭都是那等耍著小心機的人,然本性卻不壞,自己若能證明其無辜何樂而不為。
事情總算真相大白,太子卻對曼陀羅花出現在江府頗感不滿:“江砳文,此等毒花你竟養與府內隨地亂置,差點害死本太子貼身護將,你該當何罪?”
“這,太子息怒,此花我本命人擱置小女江北屋前以示觀賞,怎會出現在偏房?”江砳文將目光投至身旁二女兒江北,鄭兒護主心切忙跪地道:“老爺莫氣,是,是三小姐命我將此花擱置偏房,與二小姐無關。”
眾人一聽瞠目結舌,江南更是哭笑不得,太子冷哼一聲盡顯不滿之色。
主母聽之怒斥鄭兒:“鄭兒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著太子和王爺的麵睜眼說瞎話,你乃二小姐江北貼身丫鬟怎會聽得三小姐差遣,你這般顛倒是非江府豈能容你。”說著便準備下令命人將鄭兒拖走,江西忙攔住解圍:“主母息怒,這鄭兒也是護主心切,一時失了方寸才胡言亂語,江北本無心加害太子護將,隻得事有湊巧罷了。定是見得屋前花兒出現異樣,擔心太子與王爺遊玩至此失了興致才將花全部移走重新擺放,一切皆是誤會。”
“是,是,是,北兒正如姐姐所言,都是誤會,北兒絕不敢有加害護將之心。”江北生怕太子怪罪於自己趕忙推脫得一幹二淨。
安樂王對這一屋子女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你來我往一人一句便將方才還鬧得人仰馬翻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無。隻可憐了那江南白白挨了頓毒打不說,還差點枉丟了性命,安樂王回想多少愧疚於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