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奪夏探著身子,從二樓往外頭張看。
站在最外側,單肩背著籃球的少年個子最高,也最醒目。
高高瘦瘦,側臉很冷,薄薄的眼皮,半垂著眼,神情冷漠。
許遇冬氣喘籲籲跑過去,和他說著什麼,那少年微微轉了身子,露出了正臉。
意外的是,正麵看,他有一雙漂亮溫順的眼,眼角微微下垂,生得唇紅齒白,極其精致。
氣質極幹淨,讓人無端想起夏天的冰鎮薄荷蘇打水。
許奪夏一連多看了他好幾眼,回身嘀咕,“……現在的小孩,都怎麼長的,一樣大,我弟怎麼看著就像個發育不良的雞崽。”
虞鳶在回沈琴的微信,沒看外頭,“什麼?”
“沒什麼。”許奪夏坐回床上,抱著個抱枕,“哎,鳶鳶,你看最近那選秀節目了嗎?男團選秀的。”
剛見了那個少年,她想起了自己在追的這節目,越發覺得神奇。
不知道怎麼長的,比她最近最迷的那個弟弟還漂亮,許遇冬竟然還能交到這種的朋友!
虞鳶搖頭,“沒有。”
“你對這種不感興趣?喜歡成熟的?”
虞鳶,“……”倒也不是。
仔細想想,對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生,她完全沒有概念。
虞家對這檔子事情很開明,從高中到大學,都沒阻礙過,隻說叫她自己把握度,順其自然,和她告白的人也不是沒有。
隻能說,是她自己似乎從沒對任何男生產生過什麼能說是戀愛感情的好感。
*
一行人往球場方向走去。
“我家來了個仙女姐姐,我姐同學。”許遇冬炫耀,“真的,賊漂亮,還有氣質,在她麵前,我都不敢大聲說話。”
他砸吧砸吧嘴巴,“這就是女神?”
“阿朝,我記得你是姐控來著?”另一個男生壞笑道,“理想型是漂亮姐姐。”
謝星朝沒說話,把手裏的球投了出去,一個漂亮的三分。
他穿著深紅色球服,黑色護腕,出了些汗,愈發顯得皮膚白皙,骨節清勁。
路和還在咧嘴笑,籃球撞到籃筐,不知道啥時彈了回來,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腦殼上,謝星朝懶洋洋的撿起球,還是之前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路和,“……”
看著謝星朝拿回球,路和在一旁台階上坐下,抓起毛巾擦了擦汗,“哎,懷念當年的阿朝。”
“啥時候人設都變了啊?”路和呲牙咧嘴。
當年他熟悉的那個混世魔王,和現在這個,簡直不能說是一個人。
他頭發變回了黑色,鴉青色已經消失不見。
曾經那股子顯而易見的暴戾與叛逆,似乎也都被圓融的收斂了起來。
他們也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謝星朝在想什麼了。
高二那年,有一次,路和記得自己半夜翻牆去謝家院子,叫他去網吧。
謝星朝還在書房,眼皮都沒抬,“不去。”
“幹嘛?”
“卷子沒寫完。”他沒停筆。
路和,“???”
不知道吃錯啥藥了,自從謝星朝十六歲下半大病了一場,從此之後,就莫名其妙的性情大變,怎麼約都約不出來了,不再和他們一起玩,成天不知道在忙什麼。
能忙什麼,總不會在忙學習?
謝星朝會想去學習?
路和都被自己這想法逗笑了。
路和許遇冬都是標準學渣,以前謝星朝還能比他們更絕一點,初中畢業後,三人不一個高中,他們對成績都不在意,一起玩時,從來沒人談起過這方麵。
都是富家子弟,不隻靠高考這條出路,謝星朝家世還要遠好於他們。
所以他們自然也默認,謝星朝當然和他們一樣。
謝星朝也從沒提起過自己的高考考了多少,三人都像是沒考過這個試一樣。
路和家裏給他找了個一所名校的2+2項目,國內兩年,國外兩年,雖然拿的畢業證肯定和統招生不一樣,學費也貴得令人發指,但是說出去畢竟還是名頭響亮。
許遇冬覺得這不錯,也說服了家人讓他報這個,能在國內再玩兩年,還不用再另考英語成績,簡直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