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這等好事告訴謝星朝,謝星朝垂著眼,說了句知道了,所以他們當然自動認為謝星朝也報了這裏,三人大學還依舊能同學。
可能是因為今天被許奪夏無端噎住了一把,許遇冬倒是第一次主動問起,“阿朝,你報了啥專業啊?”
謝星朝隨口答,“地球物理。”
許遇冬,“哈?啥玩意兒?”
有人沒聽清,“地理物理?”
路和,“傻逼,是地球物理,地理物理是兩門科。”他鼓掌,“我們阿朝的夢想,是星空和宇宙……”
謝星朝懶得理他。
前段時間出分數後,N大,Z大等幾個學校都打電話聯係他了,承諾可以給他最好的專業,金融計算機都可以選,謝崗顯然完全沒想到他可以考出這個分數,連驚帶喜,本來之前說的出國也不再提了,還問他想要什麼獎勵,什麼都行。
謝星朝沒理謝崗,他留了京大招生辦老師的電話,直截了當的打電話過去問,以他的分數,有什麼專業可以報。
京大分數線實在太高,按往年算,他也就在踩線邊緣徘徊,很是危險。
和他聯係的老師挺驚訝,京大牌子實在響亮,每年為了去京大放棄N大,Z大好專業的學生也不是沒有,但是,這樣直截了當想去邊緣專業的學生他還是第一次見。
甚至都完全懶得了解自己報的到底是什麼。
畢竟也算是高分考生了,對自己前途這麼不負責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誌願早幾天報好了,錄取結果現在還沒出來。
能不能錄取他不知道,但他的誌願表裏,除了京大外都是空的。
他沒給自己留下任何別的可能性。
少年擦去額上汗水,日頭西斜,日暮已經開始沉了下去。
他收起球,安靜的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開學的日期越來越近。
在這場即將到來的重逢裏。
他想給她一個最好的自己。
*
虞鳶從許奪夏家回來,開門時,正好聽到沈琴和虞楚生在議論什麼。
“那孩子……”沈琴感慨,“這麼客氣。”
虞楚生生日最近快到了,這幾年,逢年過節的時候,謝家都會有人專程上門,虞家夫婦一直都以為是謝崗準備的,直到最近,他們方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謝星朝的意思。
虞鳶抿唇看了眼沙發上的禮物盒子。
謝星朝是在剛升上初二那年離開虞家的,回了自家。
也沒有說什麼原因,沈琴倒是看得開,覺得很正常,畢竟已經長大了不少,他小時候的心因性失語早已經治好,謝崗也一直很想讓他回去。
隻是,後續的一係列發展,是虞家人意料之外的。
首先是他的成績,開始變得一塌糊塗。
虞楚生是老師,沈琴也是高級知識分子,自然對教育看得比一般人更重,對於以前受過自家照顧的謝星朝,當然也希望他可以努力上進。
但是畢竟是人家的孩子,以謝家的家世,他再不努力,以後也會過得比絕大部分人好得多,虞家夫婦想著自己也是沒有立場再去約束謝星朝的。
謝星朝讀的是一所私立貴族中學,在裏麵無法無天,有如混世魔王,打架曠課惹是生非,盡鬧混賬事兒,都被謝家擺平了。
虞鳶那時已經上了高中,已經是亭亭玉立,溫婉清秀的少女了。
縱然謝星朝已經離開了虞家,刻意躲著她的一切聯絡,他這些消息,卻依舊源源不斷的傳到她的耳朵裏。
她對謝星朝很失望。
不解他忽如而至的變化。
不解他那麼躲著她。
更氣的是他的自甘墮落。
……
以後,生活可能再沒有交集了。
知道他們剛才應該還是在談論謝星朝,虞鳶沒多問,回到自己房間,打算再多看幾篇論文。
畢竟,假期不長,開學後的大三課程繁重,她的日程表已經排得滿滿當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