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綠竹捂著自己的發髻,顧不上頭發上傳來的扯痛。滿臉隻剩下難以置信:“姐,您……竟然有如此修為?”
“是啊!我竟有如此修為。”花婠放下手中的毛筆,輕柔地理了一下自己的發絲,走到窗前,微微勾起唇瓣:“從前,連我自己都忘了。”
前一世,她也有這樣的身手。可她卻為了活成宣王喜歡的樣子,她裝了一輩子的賢良淑德,侍弄了一輩子的琴棋書畫。
人前柔弱安靜,人後與世無爭。直到死,她都沒想起來,她花婠是會武的。
更可笑的是,到出嫁前。她才看出:
原來宣王最不喜歡的就是她步步心,嬌弱賢德的樣子。
如今回想起來,花婠也不喜歡前一世那樣的自己。
“您有這樣的修為,怎麼還……”綠竹想:
有這樣的身手,她家姐怎麼還用得著處處退讓那些人。
憑著這副身手,打也將孟氏打服了,還用喝她送來的那些個苦藥?
“所以放心吧!你這就去收拾收拾,去風家!”花婠沒有回答綠竹,心下想定之後,也沒等綠竹反應,站起來轉身進了內室:“今夜你就起身!悄悄的走!”
“……這就去啊?”看著自家主子風一樣的跑進內室,綠竹歎了口氣。暗自嘟囔道:“姐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
不過這樣的姐真好!綠竹伸手想要一把拔下頭頂攝入梁柱的金釵,卻怎麼拔都沒拔出來。
金釵嵌入梁柱時,穩狠準……導致嵌入太深,綠竹又試了幾次,還是沒能將那一綹頭發拔出來。
沒辦法,最後隻能抽出長劍,割斷了自己嵌入柱子裏的那一段頭發。
姐這修為,怕是比她還要深上幾分。綠竹歎了口氣,她跟了她家姐十幾年,還是頭回見她家姐這樣一麵。
那從前,她家姐走路一步三搖,氣喘籲籲……,那些難道都是做戲?
“哎!”綠竹搖了搖頭,原來她們家姐是個頂級戲精。
如果孟氏知道,自己這麼多年的藥都白熬了,指不定要被氣暈過去。
花婠進了內室之後,隨手抽出一張空白錦紙,上麵交代了一下綠竹務必留在風家的事,便直接裝進了信封,火漆封緘後交給了綠竹,讓她送到南地風家。
而門外傻站著的綠竹,根本不知道這封信隻是花婠為她尋找的棲身之所。
沒了對花婠安全的擔憂,去風家送信這件事,綠竹答應的爽快。原本想要去敲打徐婆子一幹熱,此時看已經完全沒必要了。最後,綠竹奉命悄悄從後山懸崖側邊的路取道登州城,然後去南地風家。
風雪陣陣,寒涼侵襲。
閣樓上,花婠看著綠竹匆匆儼如夜色,奔著南地風家的方向去了。這才合緊了窗子,回屋躺回到軟塌上。
閉目許久,花婠卻有些睡不著。
綠竹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她。
綠竹原不是花家的人,她是風家的家生子,很得風家重用,全家都脫了奴籍。當年還是外祖父心疼她,所以才將綠竹送到了花婠身邊陪著她。
綠竹回到風家,應該能見到堂兄風無眠了吧?
花婠還記得幼年時,她隨著母親回風家,見到了在長街上等她們等了一整夜,而在路邊睡著的風無眠。
當時,花婠歪著頭問他:你在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