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可能要暈了(1 / 2)

東海,身為龍王的男子看著水鏡中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向來厲色的眉眼柔情一片,修長白皙的手指遲疑地想要觸碰上水鏡裏的那張容顏,卻又在即將碰到的時候,低垂著眼簾,慢慢將五指收攏,緊握成拳,唇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苦笑。

“主人。”耳邊傳來刻意加重的腳步聲,他揮手隱去那水鏡,平峻的眉眼略微低沉地看著底下跪著的那名身背龜殼的老者。

“鎖魔鏈可派人送過去了?”他負手走到那人麵前,淡聲詢問,刀削闊斧般俊美的臉龐上沒有絲毫表情,整個人由內而發地散發出一種沉暮的,屬於上位者的氣息,強大的威壓讓人不敢輕易直視。

“是的,主人,隻是這鎖魔鏈乃一品仙器,就那樣給了那清月觀的觀主,是否有些不值當?”想到那仙器,老烏龜就是一陣心疼,如今這四海八荒中一品的仙器屈指可數,可主人卻連眼睛都不眨地就交換了出去。

“丞相,你逾越了。”冰眸一轉,似有寒光射出,落在那彎曲後背之上的壓迫越發沉重。

龜丞相雙腿控製不住地跪伏在地上,臉色發白,眼神驚慌地認錯道:“奴多嘴了,還請主人責罰。”

“行了,這件事務必瞞住龍母,以免多生事端,對姝兒不利,我欠她的太多,但以她的性子,若是明著來,定是會被拒絕,所以我也隻能暗中偷偷為她打算,離塵子是大氣運者,姝兒跟在他身邊,修煉定能更加穩妥,安危也有所保障,如此,便能早日躍龍門,我便有理由讓她堂而皇之地待在我的身邊。”

這些話的時候,男子清俊的麵容上滿是期望,但跪在底下的老者卻顯然有些憂心。

“主人,話雖這麼,但龍母那邊...”

聽到這話,身為龍王的男子眼底瞬間劃過一抹陰鷙,表情變得森然冷戾起來。

“她在龍母這個位置上也坐的夠久了。”

此話一出,背著龜殼的老者便猛然抬頭,眼神驚愕地看過去,似是揣測到什麼,滿臉凝重地詢問道:“那依主饒意思是想....”

男子轉身,燙金色滾邊龍袍隨著他的動作顯得越發壓迫感十足,而他則是走到不遠處的書架後麵,手中金光一現,將左右兩邊書架從中間挪開,慢慢露出被隱藏在之後的美人畫像。

冰冷無光的眼底開始溢滿無限的深情繾綣,抬手想要觸碰,又跟觸碰那水鏡般一樣踟躕地收了回來,聽見身後饒詢問,那雙寒涼的黑眸中劃過極其嗜血的狠意,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極其無情的弧度。

“聽鮫人一族的血淚可活死人肉白骨。”

“這....不過是民間謠言罷了。”龜丞相眉頭微皺,道出實情。

男子斜睨一眼,從鼻尖哼出一聲嗤笑,唇角弧度越發上揚,尾調卻有些故意拉長道:“謠言啊...”

“主人是想...”聽著那意味深長的語調,背著龜殼的老者終於明白過來,低著頭,滄桑的眼底劃過幾分驚訝與不忍,但話到一半,他還是將剩下的殘忍二字又咽了回去。

他該明白的,對於主人而言,從始至終,真是全心全意溫柔以待的隻有那個人。

可那個人,如今,已經將他拋棄了。

所以,這滿心的怨恨,總得有誰來承受,要麼是自己,要麼,是別人。

這些年,主人每逢月圓之夜便會如期去十八層地獄走上一遭,將那些對常人而來難以承受的刑罰都受上一遍,可即便他對自己百般折磨,心底的怨氣和悔恨都未曾消上半分,所以,必須拉人陪葬,哪怕牽連到無辜之人。

但這世間的對錯誰又能全然分得清呢?山洪來臨之前,沒有一滴雨水會覺得它自己有罪,怪就怪,鮫人一族,太強大了,強大到,當初讓他親手逼走了他最心愛的女子。

......

“咕----”

離塵子正深思著,一聲咕叫便讓他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

回頭,看見某個捂著肚子滿眼心虛的鯉魚精,輕歎一聲,引她進屋,將桌上的食盒打開,三素一飯,品相皆很不錯。

“吃吧。”料到這鯉魚精不會辟穀,便提前讓弟子準備了飯菜提過來。

“怎麼全是素的,養兔子嗎?”滿目期待卻落空的感覺著實難受,隻是她在水鎮買的吃的前三日早就吃光了,如今也沒有第二個選擇。

但就是還想抱怨一下!

從不遠處書架上麵拿了一本書冊走過來的離塵子理所當然地回道:“這裏是道觀。”

道觀不食葷,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我又不是道觀裏的弟子。”拿起筷子一邊舉步維艱,一邊繼續抱怨。

離塵子坐在她對麵的凳子上,一手執書,翻到昨日看到的那頁,目不斜視地糾正她的歪理:“既入道觀,便要遵守道觀的規矩,你若實在受不了,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阻攔於你。”